“還有朱大人,你彆忘了,就連堂堂鎮妖司的大人都說你是口吐錦繡,正氣浩然的文官,怎麼就因為一個靠著女人才有出頭機會的萍水相逢之人而意誌消沉了?等你日後得到朝廷重用,平步青雲之時,那人的侍郎妻舅見了一樣屁滾尿流,叩頭行禮!”
衛通與朱河怔了怔,同時深深看了一眼陳零,半響後衛通一拍桌子,大聲道:“好!就是為了那屁滾尿流我也得拚一下命!”
陳零笑著舉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敬...屁滾尿流!”
“敬屁滾尿流!”
朱河一掃胸中積鬱,居然難得的說了句臟話。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夜風微寒,忽而一聲宛如野獸般的咆哮打破寂靜。
三人立刻站了起來,宋家人的臉色皆是一變,麵帶憂色的地看向陳零。
陳零深吸一口氣對大家道:“都不要慌,按照我之前的安排來就是了!兩位大人,待會兒如果那五隻餓死鬼從宋紅喜體內出來,還得仰仗你們!”
衛通‘噌’的一聲抽出長刀,獰笑道:“放心,這些害人的孽畜隻要敢露麵,我砍死它們!”
陳零點點頭,立刻衝入房內,此時好幾個宋家漢子正死死摁著宋紅喜的四肢,麵色漲紅,顯得十分吃力,宋紅喜的腦袋劇烈搖晃,跟變臉似的,麵容一會兒幻化成女人,一會兒幻化成男人,還有老人跟小孩兒,但都是猙獰可怖的模樣,若非陳零在場,這幾個宋家漢子恐怕早就撒腿跑了。
貼在宋紅喜額頭上的鎮魂符已經被怨氣腐蝕,變成了黑色飄落在枕頭旁邊。
陳零開了法眼,還真就看到五隻餓死鬼從宋紅喜的脖頸上探出腦袋,爭前恐後,對著陳零發出刺耳的鬼嘯,宛如一個人長了六個腦袋。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陳零還是被這一幕嚇得一個激靈。
“老鬼奸詐,女鬼陰毒,男鬼凶厲,小鬼難纏...尋常人被其中一隻纏上都好過不了,你這家夥居然直接被一家子給盯上了!”
“小神仙,接下來怎麼辦?”宋黑虎急的滿頭大汗,拚儘全力壓著兒子的胸口問道。
陳零讓人取來提前準備好的一根繩子,濕噠噠的,還帶著一股子騷臭味兒。
這根繩子白天泡在童子尿裡,又在太陽下曬了一整天,陳零二話不說就讓人把宋紅喜給五花大綁起來,浸泡過童子尿的繩子宛如一根燒紅的鐵鏈,直接燙的宋紅喜渾身嗤嗤冒煙,一聲聲尖銳駭人的鬼嘯直接震的房間內的銅鏡‘崩’的一聲出現無數道裂紋,就連門框都崩出無數細小的木屑。
陳零吃了一驚:“好重的怨氣!”
“不過在道爺麵前,都給我老實點兒!”陳零直接撕開宋紅喜的衣服,沾著雞血,在他胸口畫了個大大的‘敕’字,五隻鬼頭頓時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縮回宋紅喜體內,但卻馬上又控製著宋紅喜發出各種怪叫,時而怒罵連連,時而哀聲痛哭,時而咯咯鬼笑,反倒是更嚇人了。
但因為有繩子的捆縛,宋紅喜越是掙紮就越是痛苦,隻能安靜下來,不斷通過各種法子,想要迷惑宋家人解開繩子,但陳零早有準備,取出三清鈴,叫來淩霄,讓他站在宋紅喜旁邊,不停的搖動。
對於尋常大人來說,此時都嚇得不輕,但淩霄這孩子卻顯得異常興奮,用力搖晃著三清鈴。
三清鈴響聲清脆,能夠破除鬼音,原本已經意識恍惚,神情渙散的宋家人頓時又清醒過來,然後一臉恐懼的看向宋紅喜。
陳零道:“其他人都出去,做好準備,這下我就試試看能不能將這五隻餓死鬼給逼出來!”
眾人連忙從房間跑了出去,踩著梯子爬上房頂以及牆頭上,各自手裡還抓著一根紅線,紅線上滴滴答答,有雞血掉落,隔一段距離,還係著一枚精銅錢。
將房門完全敞開,這樣宋紅喜,或者說他體內的五隻餓死鬼才能看到門外的景象。
宋家院子內,此時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麵杯碗盤碟,高高的裝滿了各種美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桌旁的長凳上還坐著幾個人,手裡握著筷子,做出夾菜的動作。
然而要是在這些人正麵看去,就會發現,這那是活人啊,分明就是幾個穿著普通人衣服的紙人!
不過這些紙人明明是死物,但卻透露著一股詭異的生機,尤其是那雙點了睛的眼睛,仿佛具備著某種神采。
宋家人也不太敢去瞅這些紙人,因為看的久了,就會感覺這些紙人仿佛也在盯著自己看,使得他們渾身汗毛直豎。
這些紙人自然是陳零的手筆,紙人穿的衣服都是宋家亡故老人的衣物,多少帶著一點兒死氣,但經過陳零施法,點睛賦靈之後,紙人身上又出現了類似於人的生氣,隻是生氣很弱,但對於鬼祟來說,它們是無法分辨的,最多覺得這些‘人’的陽氣不旺,適合借身。
這便是陳零讓餓死鬼心甘情願從宋紅喜體內出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