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賴子大腦逐漸失去意識,眼看就要被掐死,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濺起來一團塵土。
“杜梅住手!你若殺了他,便再無可能去冥府投胎了!”
杜梅聞言手上的勁稍微鬆了些,方賴子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貪婪地大口大口喘息著。
陳零看向方賴子厲聲喝道:“明日一早便去衙門投案自首,否則我絕對不會再阻止她殺你!聽到沒有!”
方賴子趴在地上咳嗽不止,過了一會兒緩過氣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抱著陳零的腿哀求道:“聽到了,我聽到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投案!求您快收了她吧!”
陳零厭惡地將他踢開,冷冷地道:“記住你說過的話,否則不管你跑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
“是,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敢跑!”
方賴子已經被嚇破了膽,哪裡還敢跑,不停對著陳零磕頭。
陳零轉頭對杜梅道:“走吧,等明天再看,如果他不投案自首,我便不再攔你報仇。”
杜梅極為不甘地盯著方賴子,然後跟著陳零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方賴子如同渾身力氣都被瞬間抽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褲襠下麵早就濕透了。
前往下一戶人家的路上,陳零問道:“你剛才是不是想殺了他?”
杜梅魂體輕輕一顫,低聲道:“沒有,我隻是擔心他明天不去投案,所以想嚇唬嚇唬他...”
陳零冷哼了一聲道:“是不是你心裡清楚,不用跟我撒謊,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剛才真的敢殺人,我會直接將你的魂魄打散!下一戶我不希望還出現這種情況。”
杜梅不敢反駁,乖巧地說知道了。
杜雲一聲不吭的推著板車,已經累的滿頭大汗,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但隻要能讓害了妹妹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他做什麼都願意。
方才便是陳零在妹妹屍體上施展了某種神通,才讓妹妹詐屍,而方賴子磕頭求饒以及保證明天去投案的話他也聽的一清二楚。
他看不到杜梅,但是知道陳零是在跟妹妹的魂魄說話,數此想張嘴,卻又把話咽了下去,因為陳零要求,一旦杜梅起屍,他就得背過身去,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能講。
很快到了第二個害死杜梅的凶手家門前,但是杜梅起屍之後卻無法進去,反倒是剛剛靠近大門,就被一道金光震的慘叫一聲,砸到牆上。
陳零上前一看,門上居然有個門神畫,此時正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黃光。
“仙長,他們家有門神,我進不去...”
杜雲便想去將門神畫撕掉,可卻被陳零喝止不能動,隨後陳零取出一塊兒紅布,咬破中指在紅布上寫了個“封”字,蓋住門神的眼睛,低聲道:“對不住了門神爺,委屈您一下,暫且遮您雙目神光,希望您不要生氣。”
門神畫上的光芒果然消失不見,陳零對杜梅道:“去吧,掌握好分寸,時間差不多了我會進去。”
杜梅的屍體僵硬地點點頭,縱身跳進院內。
很快,院子裡便響起了一聲恐懼的尖叫聲,但聲音這麼大,其他人卻都沒有被驚醒,睡得很沉。
一炷香後,那尖叫已經變成了幾近崩潰的痛哭,陳零便進入院子,沒多久又帶著杜梅出來。
杜梅往板車上一躺,瞪大的雙眼閉上,然後魂魄從屍體之中飄了出來,鑽入陳零的靈符之中。
就在雞鳴前差不多一個時辰,兩人已經往杜家走了,過程很順利,沒有發生什麼波折,杜梅的屍體神色較之前好像安詳了一些,沒有了出發前那股陰森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三名鎮裡臭名昭著的浪蕩子麵如死灰,如喪考妣地站在縣衙門前,等到衙役打開門,三人爭先恐後的往裡麵跑,嘴裡嚷著要投案自首。
衙役哪裡見過這種好事兒,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功勞,大致問清罪行之後,押著他們便去見縣太爺了。
陳零與杜梅的父母哥嫂站在不遠處,看到三人被押走後,低聲哭了起來,但哭聲之中除了悲戚,還多了一絲解脫。
“你們三溪鎮的縣太爺人品如何,會不會包庇這三人?”陳零問道。
杜雲擦了把淚水道:“他是本地人,品性一般,貪財好色,我完了會給他送一些錢財,這三個畜生絕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陳零點點頭,像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有貪官才是正常現象,畢竟像朱河那種清正廉潔的官員還是很少的。
問了杜梅的生辰八字之後,陳零掐指算了算道:“行吧,既然一切都解決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杜梅不用停屍,今天隨時都能下葬,至於她的魂魄,我晚上會起壇超度她的怨氣之後放她去土地廟報道。”
杜家人感恩戴德,拿出不少錢財道謝,李大福看的眼睛都直了,那可是整整五枚秘銀錢啊!
趕緊用胳膊肘推了下陳零,示意他收了,陳零有些遲疑,畢竟隻是幫著把杜梅的屍體從黑水潭弄了出來,她人還是死了,不好意思拿太多。
但是杜雲卻一把將錢塞到陳零懷裡,他的嘴唇有些乾裂,眼睛也布滿了血絲,胡子又粗又密,雜亂地長在臉上,聲音沙啞卻又不容置疑道:“小神仙,希望您不要拒絕我們的心意,你說得對,我妹妹死了,這是她的命!害她的人也算是惡有惡報,但如果不是你,我妹妹的屍體魂魄至今還沉在黑水潭裡,彆說給她報仇了,就連屍體都見不到,所以這錢你要拿!”
陳零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將錢收了,然後讓李大福去找黃白,他是白事兒先生,杜梅下葬本地許多習俗他才清楚。
然而等了很久,卻不見黃白來,陳零心裡嘀咕,難道是他傷的太重了,現在還是不能下床?
就在這時李大福氣喘籲籲的跑回來了,扶著門框道:“壞事兒了!陳兄弟快跟我走,黃白...黃白要死了!”
“什麼!”
陳零馬上站起身道:“隻是那裡受了傷,不至於要命吧?你沒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