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接過盒子,一把打開,十枚秘銀錢在陽光下反射著明亮的光澤。
“我去,黃白這是瘋了吧!十枚大錢,說仍就扔啊!”李大福忍不住叫了起來,黃白老婆也傻眼了,脫口而出道:“他...他哪裡來這麼多錢的!”
陳零一把奪過盒子,直接倒在了地上,李大福不解地問道:“陳兄弟,你這是乾啥呢?”
陳零沒有回答而是從秘銀錢中撿起一撮用白紙包裹,紅繩纏著的頭發,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
“黃白啊黃白,你可真是嫌自己命長了,什麼錢都敢拿啊!”
“陳兄弟,你說啥呢,這錢到底咋啦?”
陳零吐了口濁氣轉身看著躺在床上的黃白道:“這是他的買命錢!”
黃白老婆嚇得身子一抖,連忙抓住陳零的胳膊道:“小神仙你彆嚇我,什麼叫買命錢啊,誰要買他的命,是他得罪了什麼人嗎?”
陳零搖搖頭道:“不是人...是鬼!”
“啊?!”黃白老婆跟李大福同時驚呼出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鬼...還能買活人的命?這,這,這咋可能啊!陳兄弟你不會看錯了吧?”
陳零提著那一撮頭發沉聲道:“這是一種很霸道或者說根本不講道理的邪術,鬼祟用各種金銀財寶迷惑生人,隻要他們拿了錢財,就相當於將自己的命賣給了對方,這種邪術就跟做生意一樣,但買賣的卻是自己的性命!”
李大福脫口而出道:“靠,買賣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啊,哪有強買強賣的!既然知道了,那傻子才同意,咱們把錢給它送回去不就行了?”
陳零道:“哪有這麼容易,陰鬼買命,陽人拿錢,三更若至,魂魄離身...”
“昨天晚上黃白其實就該死了,卻被我的符救了他一命,但是一種無形的契約卻已經形成,黃白現在這幅模樣,最多隻能挺到今天晚上,他的魂魄必定離身,被那買命的鬼祟拘走。”
黃白媳婦一聽男人活不過今天晚上,情緒徹底崩潰,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李大福看著才兩歲多的娃娃跟黃白這哭得死去活來的婆娘,有些於心不忍,低聲道:“陳兄弟,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陳零心道,自然是有,而且很簡單,將這些錢又丟出去,隻要在今天晚上之前,誰撿到了誰就會代替黃白去死!但陳零自然不會說出來,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用一條人命去換另一條的事他做不出來。
但身為法師,遇到鬼買命這種事,肯定得管,不能讓它得逞!
於是抿著嘴巴想了一會兒,對黃白老婆道:“你先彆哭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想法子救他,事不宜遲,你們倆趕緊去準備些東西,天黑之前必須弄來!”
陳零也沒客氣,直接開口道:“一口黑棺,能用就行,無須太貴,一套壽衣,買回來就給他穿上,另外再叫些人,把房間裝扮成靈堂的樣子!切記要跟真的死了人那樣一模一樣,不能有半點馬虎!”
黃白老婆趕緊到房裡拿了錢,把孩子抱起來,快步往娘家走去。
“李大哥,你也去幫忙,順便再讓杜雲出麵,看能不能請些人來幫忙,黃白這家夥人緣太差,若是沒人披麻戴孝忙活,騙不過那鬼祟。”
人命關天的時候李大福也不敢開玩笑,就準備出發,臨走前道:“那陳兄弟這段時間你乾啥去?”
陳零盯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道:“我得睡一會兒,今晚上估計又不得太平,說不定還要鬥法,彆到時候連咒語都忘了。”
李大福這才記起來,陳零昨天晚上可是徹夜未眠。
“那你快去休息,這些事兒交給我!”
兩人走後,陳零摸出朱砂筆跟一張空白符紙,筆走龍蛇,畫了一道定魂符,一道聚陰符。
這兩道符作用各異,定魂符不同於固魂符,後者是用來幫受到邪祟侵害,或者其他原因造成魂魄不穩之人穩定和滋養魂魄,而定魂符的力量就霸道多了,也強得多,就一個作用,將貼符之人的魂魄定在體內,就算有邪祟拘魂也沒那麼容易。
至於聚陰符,可以聚攏周遭陰氣,這道符是一種邪符,因為大多是邪修用來養鬼或者邪靈的,陳零用在黃白身上,也算是以毒攻毒,以濃鬱的陰氣遮掩他的活人陽氣,這樣更能騙過鬼祟。
以陳零目前的法力跟道行,畫出這兩張符後臉色立刻白的像紙一樣,人也搖搖欲墜。
直接將兩道符拍在黃白額頭上,轉身準備去休息,但當即有一股眩暈感襲來,差點兒摔倒,猛地咬了下舌尖,刺痛感讓他清醒過來,扶著牆隨便找了間屋子,鞋都沒脫,倒頭便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零被一陣陣吵雜聲驚醒,睜開眼睛翻身下床,發現已經是下午了,估計再有一兩個時辰天就得黑,連忙推門出去。
李大福見陳零醒來,忙上前道:“陳兄弟你終於醒了,我都要忍不住去喊你起床了。”
陳零美美睡了一覺,精氣神已經變得充沛,隨便用冷水洗了把臉,徹底清醒過來,隨後檢查了一遍靈堂,紙人紙馬,香燭祭飯等等都準備妥當,然後便讓眾人將黃白抬入棺材裡麵,蓋上棺蓋。
黃白戶裡的親戚披麻戴孝,小輩兒跪在靈前燒紙,黃白老婆則靠著棺材哭,一切都跟真的死了人一模一樣。
杜雲過來道:“小神仙,您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沒?”
這一切都是杜雲出錢弄的,人也是他叫來的。
陳零點頭道:“都差不多了,我替黃白謝謝你。”
杜雲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道:“小神仙客氣了,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鎮子裡的人在一名老者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忙活著,陳零聽到有人低聲交談,這才知道,為了保證不出意外,李大福直接告訴來的人,黃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