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想動,可是雙腿宛如灌了鉛似的,無論如何都沒法挪動,甚至連手指都沒辦法動一下!
眼看那血水就要將自己淹沒,陳零甚至聞到了令他窒息的血腥味,血水之中,一張張猙獰的人臉成型,似乎要從血水中鑽出來,將陳零給拉下去。
就在這時,陳零傾儘全力,狠狠咬住舌尖,疼痛瞬間傳入大腦,一口舌尖血毫不猶豫的噴了出去。
腳下的血水,仿佛遇到了灼熱的火焰,被燒的滋滋冒煙,隨即向後縮回去了一點兒,但馬上又開始移動。
好在這時陳零的身體能動了,毫不猶豫抓住懷裡的毛爺爺。
熟悉的觸感傳來,陳零徹底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那血水也在瞬間消失不見,牆根下的那名女子,也無影無蹤了。
“陳兄弟,陳兄弟?!”
耳邊傳來一陣模糊的呼喚聲,由遠及近,漸漸變得清晰,是李大福在叫他。
陳零側過臉,看到李大福疑惑且充滿擔憂的表情。
“大福哥”陳零乾澀的回了句。
李大福長長舒了口氣,關切道“陳兄弟你咋了,突然站著不動,渾身直冒汗不說,還朝地上吐血!嚇死我了!”
陳零摸了把額頭,一片濕冷,渾身更是大汗淋漓,凍的他不禁抖了下。
“走!快走!”
陳零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這個女子,不用說就是喜煞!
它回來了!
陳零甚至懷疑,它恐怕有在白天殺了自己的本事!
方才沒有動手,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閒事
三清鈴響聲大作,無比的急促,甚至傳出了破音,陳零就算用罡炁都無法安撫住它。
李大福哪裡敢多問半句,拉著吳媽就開始狂奔,陳零緊隨其後,連回頭看一眼吳家巷的膽子都沒了。
三人一路跑回客棧,關上門,陳零在窗戶,門框上各自貼了道鎮煞符,又不放心,將糯米混合朱砂,生石灰,繞著牆根撒了一圈,這才坐下,倒了杯茶,一口氣喝光,心跳稍微平複了一些。
李大福此時才喘著粗氣問道“陳兄弟,到底發生啥事兒了?”
陳零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心有餘悸道“我看到喜煞,也就是吳媽的太奶了!要不是現在是白天,我們這會兒恐怕已經死了!”
李大福聽了,感覺頭皮都炸了,目露驚恐道“白天都敢出來?這這得多凶啊!”
陳零深以為然道“誰說不是呢”
“那比小氓山的嫁衣女鬼,它們兩誰更厲害?”
陳零想都沒想道“不是一個檔次的,嫁衣女鬼雖然也凶,不過隻是厲鬼,在喜煞麵前,估計撐不過三息就得魂飛魄散,或者被生吞了!恐怕就算是嫁衣女鬼的主子,那個鬼佬,都不見得是它的對手,畢竟喜煞可是集屍,鬼,煞,為一體的存在!”
李大福頓時感到毛骨悚然,慶幸道“幸虧我們走得及時!”
吳媽木然道“那陳哥兒,我大哥還有戶裡的親戚”
陳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搖了搖頭道“當初他們沒聽你的,就已經注定了這個結局,隻是我有些好奇,你太奶到底是怎麼變成喜煞的?這種凶物,可不是想成就能成的,一萬個大喜之日去世的新娘子,都不見的能誕生出一個喜煞!”
吳媽道“我也沒聽他們說起過我太奶的事那陳哥兒,他們今天都會死嗎?”
陳零知道吳媽還是不忍心,於是安慰道“應該不會,就算是喜煞,怨氣衝天,一次性殺那麼多人,天道不會容它,不過你那個大嫂可能”
李大福一拍桌子罵道“那種女人,死了才好!”
“對了吳媽,你們家人,為什麼那麼排斥你啊?”
吳媽猶豫了一陣道“既然老爺問,那我就告訴您吧,其實我大嫂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喪門星”
原來,吳媽家裡就她一個女兒,沒有男丁,也沒有姐妹,父母便張羅了個上門女婿,婚後生活還算幸福美滿,她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但好景不長,她父母先後出了意外離世,她丈夫敦厚老實,能吃苦,對她也挺好,可就在父母去世第二年,她丈夫也莫名暴斃,後來連她的孩子,也先後夭折,一個病死,一個溺亡。
一家子短短五年時間,都死光了,吳媽被打擊的差點兒瘋了,數次自殺,可都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她就覺得是老天爺不讓她死,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等著哪天突然死了去也好。
就在某一天,一群調皮的孩子,來她家裡搗亂,還差點兒把房子給點著了,她就把那群孩子趕跑了,可沒想到,這些孩子離開她家後,就去河裡玩兒水,結果八個孩子,全都淹死了!
自那以後,吳媽就被所有吳家人喚作喪門星,將她打個半死,丟了出去。
吳媽自嘲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條賤命,老天爺為啥就不收呢,都那樣了還沒死了,就一路漫無目的的走,直到夫人碰到我,看我可憐,就帶我回家,我害怕我這個不祥之人會連累老爺您一家,就想走,可夫人卻強行把我留下,直到現在”
“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怪吳家的人,這都是怪我說不定吳家現在發生的事,都跟我上次回家有關,我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不該回去那一趟的”
吳媽的語氣充滿了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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