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沒接我電話。
一個、兩個、三個……
一連打了十幾個他都不接。
“接電話,求求你接電話,為什麼不接電話……”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崩潰了,扔下手機哭著稀裡嘩啦。
趴在地上抱著頭,心痛到呼吸不上來。
為什麼會這樣?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讀書的時候,我有一篇獲獎作文被抄襲。
我也是這樣哭著絕望地給他打電話。
一次就接通了。
我記得很清楚,他說。
“瀾瀾,彆哭,小叔立馬過來,有小叔在沒事的。”
我遮掩著臉龐,哭得悲痛欲絕。
他是那樣義無反顧地來到我麵前,甚至還沒了解完事情的全部,就堅定地站在我這邊,把我護在懷裡。
我永遠記得,他說,不管怎樣,他隻需要聽我一麵之詞就夠了,隻為給我撐腰!
這就是他過來唯一的目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
遠遠的,我看見了屏幕顯示是沈牧野打來的。
我抽噎著,心如死灰地爬過去拿了手機。
那邊沒有聲音,我一開口,顫抖著嗓音滿是絕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已經沒有了聲嘶力竭的力氣。
紅腫的眼睛乾澀得厲害。
眼淚墜落臉頰有強烈的刺疼感。
“為什麼?那是我的東西……是我的作品……”
話說到最後,我抽噎得近乎咬不清字。
“是我拿給楠楠的。”
手機那頭,沈牧野的聲音幽深冰冷。
我慘笑了下,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坐在地,五臟六腑撕裂地痛著。
明明聲音還是那樣的熟悉。
為什麼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話能那麼陌生?
他還是當年那個為了領養我,心甘情願跟家族作對,哪怕全世界都遺棄我,他也會毫不猶豫站在我身後為了我遺棄全世界的小叔嗎?
“這次是楠楠她一時半會糊塗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聽到沈牧野重重地深吸了口氣。
“她跟你不一樣,她在藝術圈裡小有名氣,這事要是鬨大了,對她影響不好,搞不好她的藝術生涯這輩子都完了。”
“那我呢?我的藝術生涯怎麼辦?”
我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翻湧而出。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養了你十幾年,不差養你一輩子,不管怎樣,這件事到此為止,彆再生事端,我怕楠楠她承受不住。”
我錐心刺骨,艱難地張了張嘴,“你怕她承受不住……所以選擇犧牲我,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