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可偏偏鎮西王在送至皇宮的捷報中卻用了很大篇幅痛斥當下朝廷喜文輕武的弊病!
這令父皇極為不喜!
也令朝中的文臣們極為不滿!
而後,就有了這禦賜贅婿之事!
有警告之意,亦有輕賤鎮西王府之意。
身為興國公主,年僅十六的唐纖纖並不關心這些事——
關心亦無用,朝中輪不到她一個九公主為此發聲。
她也喜文!
她更關心的是昔日在京都見過一麵便一見如故的長纓郡主!
那是一個看上去極為慵懶的與世無爭的,偏偏又文武雙全,骨子裡還卻極為驕傲的姑娘!
她很擔心長纓郡主被迫招了這麼一個廢物贅婿會不會想不開,會不會尋了短見。
所以她來了西陵城。
卻並沒有見到長纓郡主東方長纓。
但她知道了長纓郡主的夫婿白少秋確實是個廢物!
“哎……”
唐纖纖一聲歎息:
“長纓逃婚乃人之常情,換我我也逃了,可她也逃不了一輩子啊……這事終究需要解決了才好。”
她忽的收回了視線,看著張文千,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來:
“張老,您說……要是本宮派護衛將白少秋給宰了,長纓是不是能重獲自由?”
張文千嚇了一大跳,他連忙擺手:
“殿下萬萬不可!”
“為何?”
“殿下,他是皇上禦賜贅婿!”
“他的身上有一枚刻有禦賜贅婿的金字腰牌!”
“殺不得!殺了反而會給鎮西王府引來潑天大禍!”
“……那怎麼辦?”
“除非殿下向皇上求情,請皇上收回聖旨收回那枚禦賜的腰牌!”
“這……”
就在這時,唐纖纖的貼身丫鬟跑了過來:
“殿下……”
“那對聯對出來了!”
安站在了唐纖纖的麵前麵露興奮之色,唐纖纖和張文千皆抬頭看向了她。
“對聯?”
“嗯,就是季大小姐所出的那副上聯,這下聯有人對了出來!”
二人皆驚。
張文千看過那上聯,要對出絕佳的下聯極有難度,他也仔細的去斟酌了下聯該如何對,而今尚無眉目。
唐纖纖也極為歡喜,但她的歡喜僅僅持續了三息。
“此聯流傳於京都,懸掛於興國五大書院而今已去半歲,其間並非無人落筆,但所對之下聯……卻極為勉強。”
“本宮正要將此聯懸於上陵書院的求知牆……等等,”
唐纖纖忽的一驚,問道:“安,此上聯放於藏書樓中,”
她又看向了張文千:“張老,藏書樓中隻有白少秋一人……”
此話不言而喻,張文千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嘲笑搖頭:
“斷不可能是他!”
“莫非還有彆的學子進入書樓?”
“這……老夫不知道管理藏書樓的宋夫子有沒有特批某個學子進去。”
唐纖纖沉吟三息,心想那對聯就在書樓中,首先就要將白少秋這個廢物給排除,那麼當另有其人……
會是誰呢?
“難不成是宋夫子的長子宋子規?他可是上陵書院第一才子……或許他能對!”
“老夫也不知道,莫如先看看這下聯對的如何?”
安將那張紙鋪展在了桌幾上,用鎮紙一壓,就這麼展現在了二人的麵前。
唐纖纖與張文千幾乎同時皺起了眉頭,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
“……這字,真醜!”
那就不是宋子規了。
身為上陵書院第一才子,宋子規的字絕不是這樣。
但片刻之後,二人臉上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又片刻,二人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對此下聯的震驚!
唐纖纖視線再次落在了這張紙上,低吟淺唱:
“花花葉葉,翠翠紅紅,惟司香尉著意扶持,不教風風雨雨,清清冷冷。
鰈鰈鶼鶼,生生世世,願有情人都成眷屬,長此朝朝暮暮,喜喜歡歡……”
“太好了!”
她俯過身子,低聲說道:
“張老……以我淺薄的學識看來,此下聯……堪稱完美!”
張文千擊掌,老臉放光:
“此上聯是以花葉為序,說花神惜花愛花,不希望美麗的花受到風雨侵襲。”
“這下聯則以鰈鶼為喻,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恩愛長久。便是花前月下,無清清冷冷,唯有歡歡喜喜……”
“十六字疊聯,疊對無懈可擊!”
唐纖纖激動極了!
又問道:“張老,此字……可知是何人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