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依舊古井不波的看著站在麵前的這群少年。
沒有人看見他背負在身後的右手抓握了兩下——
他有點生氣了!
老子又不是猴子,你們至於這樣跑來圍觀麼?
若是打架也就罷了,這身子骨雖說虛弱,但憑著前世的格鬥術,他相信要撂倒幾個學子還是很容易。
但這群人卻並沒有衝來,他們竟然也都停了下來。
白少秋是個講道理的人,他輕易不想動武,因為動手就要將對方給打殘!
這些學子雖然討厭,但目前還沒有討厭到要至其傷殘的地步。
“真是白少秋!”
“你來求知牆乾啥?”
“難道你也想要對出求知牆上的那道對聯麼?”
“哈哈哈哈……想啥呢?我們思索了那麼久尚無半點頭緒,他一個廢物也能對出那對聯?”
“我看他連那八個朝字怎麼讀恐怕都不知道!”
“喂喂喂,我說你們也不要這樣諷刺人家,白少爺而今可是王府的贅婿,也是有身份的人!”
“爾等若出言諷刺,白少爺回王府向王爺告你們一狀你們就不怕王爺發怒麼?”
這話才是莫大的諷刺。
因為整個西陵城的人都知道王府並不待見這位贅婿。
姑且不論這位贅婿敢不敢在王爺麵前告狀,就算王爺知道了這事,王爺的心裡恐怕也是歡喜的!
白少秋眉梢微微一揚,嘴角一翹,露出了一抹笑意:
“禍從口出……看來諸位是對皇上有意見啊。”
所有學子一愣,有人伸手向白少秋一指:
“你休得信口雌黃,我們哪裡對皇上有意見了?”
白少秋上前一步,昂首挺胸,“本少爺是皇上禦賜贅婿,爾等出言譏諷我的身份……豈不是在質疑皇上的眼光?”
“這不是對皇上有意見那是什麼?”
這話一出,所有學子都閉上了嘴——
他們這才想起這廝是前無古人後恐怕也無來者的禦賜贅婿!
他們可以肆意羞辱白少秋,但絕不敢對皇上有半分不敬。
這話就接不下去了,此間頓時寂靜。
那些學子們走也不是站在這也不是,這就很尷尬了。
恰在這時,那求知牆下傳來了歡呼聲:
“宋師兄來了!”
“宋師兄來了那對聯定迎刃而解!”
“走走走,且看宋師兄如何破此聯!”
那些尷尬的學子們借著這麼個由頭忙不迭轉身而去,白少秋卻皺起了眉頭——
宋師兄?
腦子裡的記憶湧現,西陵城的宋師兄隻有一個!
他就是宋子規!
前身的記憶裡有宋子規這個名字!
還頗深刻——
去歲春,西陵城最大的青樓長夜歡來了一個名叫蘇三娘的女子。
她在長夜歡吹簫蝶舞,一場首秀,一夜名動西陵城。
前身好這一口,聞之甚喜。
兜裡還有一些銀子,便約了好友去了長夜歡點名要看蘇三娘吹簫蝶舞,卻沒料到碰了一鼻子的灰,還受了莫大的羞辱!
蘇三娘一個青樓歌姬,她竟然以詩詞為門檻,言說誰的詩詞能入她的眼,誰才能進她的房間。
前身顯然沒這本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宋子規和幾個少年來了。
這廝當著所有人的麵寫了一首《如夢令、春景》,送入蘇三娘房中之後,他成為了蘇三娘的入幕嘉賓。
前身本也佩服,那是他骨子裡的對文化人的敬仰,卻不料宋子規偏偏回頭對原主說了兩句: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你算個什麼東西?以為憑著幾兩臭銀子就能一親蘇三娘之芳澤?”
兩人並不相識,甚至八竿子都打不著。
就因宋子規這句話,原主惱羞成怒,又無法以詩文反擊,那還能怎麼找回場子呢?
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式!
他掄起拳頭一拳揍到了宋子規的胖臉上,將那廝打了個鼻血長流。
這就惹出了禍端——
宋子規身邊另有一少年,他是西陵城城守之子葛三戒!
葛三戒頓時就樂了,巴掌一拍,進來四個凶神惡煞的捕快,不由分說就將原主摁翻在地,五花大綁拿下弄進了大獄!
就連原主的智商都知道這是入了人家的套,結果是關了足足十天,賠了一千兩銀子才將他給放了出來。
那一千兩銀子,就是原主無可奈何之下求著葛三戒幫他將祖宅便宜賣了所得之銀!
也正因為如此,導致了原主一貧如洗還無家可歸,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過得連狗都不如!
這是拜宋子規所賜!
他雖僅僅是個幫凶,但這筆賬還是需要和宋子規好生算一算。
既然遇見,那就在今晚!
他沒有轉身離開,就在九公主驚詫的視線中,他竟然向那堵求知牆而去!
宋子規這時也知道白少秋來了。
他很歡喜。
於是,也向白少秋走來。
“白少爺!”
二人相距丈許,視線在夜空中相遇,仿佛碰撞出了一道燦爛的火花!
“你就是宋子規?”
“正是區區在下!”
宋子規上前兩步又道:
“聽聞白少爺今日進了藏書樓看了半天的書,此刻又來到了求知牆……想必是白少爺天資聰穎將那萬卷書都看明白了,能以半日之學解求知牆所留之惑。”
“今夜聽聞求知牆有人留了一副對聯的上聯……白少爺有沒有興趣一起看看?”
“萬一白少爺對出此聯,這可是給王府增光,給郡主添彩!”
“白少爺可敢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