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她整個人癱軟在床邊,偷偷地打量著坐在一邊的白骨,沒錯,這白骨是坐著的,對方的腳掌骨還踩在昌顯民的腦袋上,時不時給他一下,把昌顯民打得發出悶哼聲。
要不是經曆了一場生死邊緣,高月蘭恐怕會覺得這場麵很搞笑。
但現在她是笑不出來的,她也不敢出去,外麵黑燈瞎火的,昌家的老房子距離村子其他人戶有些遠。
萬一出去再遇到什麼怎麼辦,她不敢賭。
這白骨救了她命,現在也不將她怎麼樣,說明對她是友好的,待在這裡最安全。
最近的警察局距離這裡都比較遠了,畢竟是鄉村,得花好些時間。
天氣又冷,高月蘭試著把床上的被子拖了下來裹著,總算舒服了些。
至於昌顯民,隻能在地板上挨凍了,她不同情,從對方要掐死她的時候,想到這白骨是誰,她就沒辦法對這個男人心軟了。
隻覺得可怕。
她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跡。
要不是白骨突然出現,她隻會成為新的白骨。
一想到那可能,她渾身都是雞皮子疙瘩。
她偷偷望向那白骨,鼓起勇氣出聲:“你是聶喜鳳嗎?”
阿蒖聽到高月蘭的話,抬起頭看過去,跟著點了點頭,這具白骨的身份不難猜測,況且高月蘭就不是個傻子。
得到肯定的答案,高月蘭呼出一口氣,果然是啊。
她看了眼還趴在地上的昌顯民,又往後麵縮了縮,她還和這個人同床共枕十幾年,至今還活著,算不算命大?
“謝謝你。”她對阿蒖的方向說,這會兒眼眶發熱,眼淚跟著流下來,是劫後餘生的淚水。
阿蒖擺了擺手,這滑稽的動作,倒是將高月蘭給逗笑出聲。
她說:“大家都說你跑了,我都以為,不知道當初他怎麼讓人相信的。”
阿蒖伸手指了指昌顯民,跟著指了指上方。
高月蘭一下愣住,背後都是涼意:“昌家二老也知道這件事嗎?”
阿蒖沒再動作,家裡弄死一個人,都住在一塊兒的,那兩個老的能不知道嗎?有兩個老的幫著壞一壞兒媳婦的名聲,所謂三人成虎,說得多了,自然就有人信了。再說,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
人突然不見了,誰會想到是被殺了,一般人不會有這種殘忍的想法啊,村民立馬相信她是和人跑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聶喜鳳在昌顯民之前確實談了一個,是個外地的,聶家二老沒同意,硬將他們分開。昌家二老當時還算能乾,兒子雖說有點吊兒郎當的,可能出的彩禮還是很豐富。
聶喜鳳長得還是不錯,當時昌顯民看得上,就這麼成了。
昌顯民本性難移,就是個遊手好閒的,家裡事事都要聶喜鳳來操心,與人鬼混,打牌這些是經常的。大兒子出生了,高興了一陣子,多是扔給聶喜鳳和昌家二老管,自己兩手插兜就出去玩了。哪怕後來生了二胎,他也沒改變。
從一開始的忍耐,到後來的爆發,爭吵。
終於有一次兩人爭執的時候,出事了。昌顯民用力一推,聶喜鳳後腦勺著地,當場沒了命。昌家二老回來,就看到了死去的兒媳婦,還有坐在一邊發呆的兒子,三人這才開始商量要怎麼辦。
最後決定將屍體找個地方藏起來,再到外麵去吆喝兩聲,聶喜鳳跟野男人跑了,始終不是安心跟著昌顯民過日子的。
大兒子昌恒上幼兒園回來,就被告知媽媽跟彆人跑了,一個小孩子能發現什麼不對勁?還不是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屋內更是沒血跡,不用清洗,哪怕是大人進來走一圈,都發現不了什麼。
而當時二女兒昌彤才幾個月大,對這件事更是不知道。
從那以後,昌顯民居然穩重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