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
王德發難得的聲音低沉,他垂著頭喘了兩口粗氣,才說道:“你創造了那麼多奇跡,再多一樁行嗎?”
他扭過頭,看到胖子回過頭來,眼裡希冀的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他知道,這家夥是真拿張敬陽當兄弟了。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張之勝和張敬陽,那天必有一個去用那盆動了手腳的水洗臉,那麼必有一個會出事兒!
誰出了事兒,對張敬陽來說都不是好事情,那對王德發和他李向南來說,也是感同身受很難受的結果!
“胖子!我答應你!就算我不能救他,也不會讓他落到生活無望過不下去的地步!相信我!”
說著,他捏住王德發的肩膀,遞過去一個篤定的眼神。
“好!”王德發深知李向南的個性,一般不會輕易允諾,既然說了,這事兒他就不會不管。
兩人一起起身,進了中院,張之勝就這麼枯坐在原來的長椅上,不悲不喜,好像完全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
李向南看的難受,轉頭四瞧,更添悲涼。
這偌大的院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就淪落到隻有張之勝這一個活人了?
如今他孤苦求生,卻又遭逢眼瞎的噩夢,這樣的人生,何其悲痛。
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一個光明了三十多年的中年人,人生正在蓬勃的上升期,遭遇這樣的挫折,如何自處?
事業暫且不說,忽然失去光明之後,這麼大的院子,就他一個人,如何生火做飯,如何洗衣生活?
說句不好聽的,今晚如果來的不是他們四個人,而是見錢眼開的小毛賊,張之勝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彆人搜刮一空揚長而去。
絕望!
隻能是絕望!
這事兒不能想,一想就極其難受!
李向南晃了晃腦袋,哽咽道:“胖子,生火做飯,咱讓張師兄吃頓熱乎的!”
“成!”王德發本來就是細膩感性的人,哪裡能不明白李向南此刻心中在想什麼。
一夜之間,兩人說話做事都極其小心,將張之勝照顧得好好的,陪著他吃飯,陪著他睡覺,陪著他談心,隻期望他的心中那份心氣不要熄滅了。
第二天早晨,旭日東升,太陽照常升起。
李向南和王德發一早就坐在了門檻上,默默的等待著。
讓他們意外的是,一輛吉普車很早就過來了,急速刹停在街角,一看就是市局的車。
秦若白沉重的跳下車之後,快步來到李向南身邊。
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李向南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道:“沒事兒,告訴我,小張哥出什麼事情了?”
秦若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德發,眼眸中有不忍,但很快就被果決取代。
“上車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根本沒有猶豫,跟著她鑽進車裡。
係好安全帶,秦若白一句話就讓兩人心涼了半截。
“張敬陽是被當成特務抓起來的,被關在秦城監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