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老師翻看了一下李長河手裡的書,搖了搖頭。
圖書館有些書可以外借,有些書則是不允許外借,他也沒辦法。
“那老師,我不帶出圖書館,就在圖書館裡麵用可以嗎?我真的特彆急用,時間很緊急。”
圖書館老師自然是認的李長河的,畢竟他也是圖書館裡麵的大名人,不過以前也沒見李長河這麼著急的用過這些書啊。
“長河,你這以前也沒這麼急著借書啊?”
“老師,因為這是突發情況,我時間特彆緊。社在圖書館有間教室,我今天晚上連夜在裡麵趕資料,不帶出圖書館,可以嗎?”
李長河認真的衝著圖書館的老師說道。
看李長河認真的姿態,圖書館老師歎了口氣:“行吧,但是說好了,不能帶出圖書館,就在社那邊的房間用,我晚上會去抽查的。”
名人多少還是有些特殊優待的。
而且他們有單身教職工在圖書館裡麵有值班的房間,晚上可以隨時抽查。
“沒問題,我肯定不帶出去。”
李長河鬆了口氣,然後待老師登完記之後,拿著來到了社的教室。
李長河身為副社長,有這間教室的鑰匙。
留在圖書館內的教室,除了書不能帶出去之外,李長河還有一個考慮,那就是電。
這個年代,即便是北大,也很難實現全天候不斷電,宿舍裡到了晚上也是斷電的。
但是唯獨圖書館,因為裡麵有很多珍本,圖書館裡是不限電的,隻不過到了晚上圖書館會閉館而已。
李長河來到了教室,打開了裡麵的燈,雖然有些顯眼,但是也沒辦法了。
時間有限,他隻能如此了。
然後坐在社的桌子前麵,李長河繼續開始認真的寫了起來。
期間也有圖書館的值班老師過來看了幾眼,看到是李長河在裡麵,也就沒多說什麼。
就這樣,李長河熬了整整一夜,終於在天亮的時候,將這份商業資料計劃完全寫完了。
隨後早上,李長河先去還了書,然後一大清早,拿著這份商業資料計劃直接來到了燕東園。
東園裡麵有一些老樓,安排給了很多的教授,其中他們經濟係的係主任陳岱孫教授就住在這裡。
李長河來到了陳岱孫教授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沒過多久,房門打開。
是一個中年男子,他是住在岱老家裡的另一家人。
岱老分的這個房子是兩室一廳的老房子,但是因為岱老是單身沒有結婚,學校裡住房又特彆緊張。
最後岱老這套房子,又分了一個房間出去給另外一對老師夫婦,也就是周老師兩口子。
所以現在岱老這套房子裡,住著兩家人。
當然,學校也可能有自己的考量,雖然多了一家人,但是變相的也算是給岱老找了個看顧。
畢竟如今岱老也已經七十八歲了,一個人自己住著,學校也未必放心。
“周老師您好,我是經濟係的學生,我找岱老。”
李長河看到開門的周老師,恭敬地衝著對方說道。
“進來吧,岱老剛從外麵回來。”
周老師笑著說道。
李長河隨後走進去,然後來到了岱老的房間,此刻的他正在書桌前麵不知道寫什麼。
聽到動靜,陳岱孫抬起頭,看到是李長河,精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是長河啊?”
陳岱孫雖然是經濟係的係主任,但是給李長河他們上課並不多。
上個學期一整個學期,他給李長河他們也隻是上了一節課而已。
如今陳岱孫的主要任務還是帶研究生,不過對於經濟係77級的學生,他都認識,尤其是李長河。
“岱老,我昨晚寫了一份商業資料計劃書,想請您老幫個忙。”
李長河認真的衝著陳岱孫說道。
陳岱孫好奇的看著他,隨後伸手接過了李長河遞過來的計劃書。
“論港島華人商業資本對英資產業的反攻收購”
陳岱孫接過來之後,看了一眼標題,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的看了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陳岱孫看完,隨後衝著李長河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寫這個?”
“岱老,昨天我在京城飯店,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港島那邊的華人船王包鈺剛先生來了。”
李長河認真的說道。
“我之前上陸教授的經濟地理的時候,我研究的就是港島的經濟,因為我覺得,港島的經濟集合了中西方的特征。”
“它的土地性質,既有西方資本主義的私有製,又有東方實質意義上的集體製,我覺得由此衍生出來的經濟模式,對我們來說很有參考意義。”
“但是在這研究的其中,我發現了英國資本在港島商業定位中的重大漏洞,這或許是因為它長久的作為殖民者帶來的隱患。”
“以往正直上的強勢掩蓋了它的商業漏洞,但是現在,它暴露出來了。”
“不過在港島本土,有資格和膽量擊穿英資這種漏洞的人選不多,恰好包鈺剛先生我認為是一個,所以我寫下這份商業計劃書,想要跟包鈺剛先生探討一下。”
李長河認真的衝著陳岱孫說道。
陳岱孫點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所以你是想讓學校把這份計劃書,給包先生送過區?”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學校的名義,跟外事部門申請,我想跟包先生見一麵,親自麵談。”
李長河正色的說道。
如果隻是一份計劃書,他遞過去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這份計劃書的開篇是從九龍倉開始的,就是後世的裡寫爛的九龍倉。
如果李長河記得沒錯,現在包鈺剛應該已經開始了對九龍倉的收購,李嘉成手裡的股票,已經跟包鈺剛完成了交易。
甚至有可能雙方針對和記黃埔的交易,都談妥了。
李長河在時間上,終究是慢了一步。
但是沒辦法,他接下來的計劃,需要包鈺剛的幫助。
所以即便是慢了一步,李長河也必須儘可能的尋求包鈺剛的認可,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親自見麵談一下。
這年頭,先不提私下接觸外賓的正直後果。
隻說私下裡偷偷見包鈺剛,即便是雙方談了,李長河估計包鈺剛也不會特彆放在心上,因為偷偷地見麵,李長河隻代表了李長河,充其量就是個比較優秀的年輕人。
但是通過北大經外事部門申請,跟包鈺剛的正式會麵就不一樣了。
李長河那時候代表的是北大經濟係,乃至大陸年輕學子的代表,這裡麵的意義是絕對不同的。
哪怕官方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包鈺剛恐怕自己都得認真的斟酌一下。
古往今來,凡是借勢,皆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