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湊個整,就一千,這小子拿的出來。”
“怎麼樣,喜歡嗎?”
“我跟你說,也就是國營店現在批不下來這個價,要不然這東西收回來,妥妥的進故宮。”
“這一對章,也就比故宮裡那一對三聯章,差了點事。”
“可真要是論典故,這是乾隆爺受封和碩寶親王時候刻的,再加上他寫的詩,加上這印章的特性,這一對龍鳳章,其實還真不差多少。”
張士奇衝著李長河正色的說道。
一旁的啟功也跟著點點頭:“雖然老怪說的有些誇大,但是其實也沒差太多。”
“擱現在老關要的這價格是高的有些離譜,可是長久來說,這東西不虧,是好玩意兒!”
“我估計這一對章是老關的命根子啊,也就是趕上這時候,舍得拿出來。”
“唉,說實話,要不是倆孩子還在鄉下受苦,打死我都不肯把這東西拿出來,這可是祖傳了上百年傳下來的,前些年一直在地下埋著,埋了近二十年了。”
李長河一聽,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國家在四月份,剛發布了平複右派的通知,像老關這種文藝圈的,十之**這些年遭罪了。
現在即便回來,一時半會的也是安排不了工作的,得排隊等著。
估計還有孩子在鄉下,所以他為了孩子,把這麼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行,沒問題,我們買了。”
“錢的話,現在身上隻剩五百了,你們等我一會,我回去取錢和糧票。”
“去吧去吧,我們就在這等著。”
“對了,你不是要刻章嘛,跟小劉說一聲,讓他給你刻。”
“元白,勞煩你一下,給他提個字怎麼樣?”
張士奇這時候又衝著啟功笑嗬嗬的說道。
啟功笑了笑:“沒問題,今天也算是幫老關解決了大事,我們都得多謝這位小友,我就給寫個字,讓小劉去刻。”
“小友,您看看您要落什麼印?”
“就我的名字吧李長河”
李長河想了想,開口說道。
“這樣吧,剛才我聽小劉說,你還想要雞血石印。”
“如此我幫你題兩個吧,一個李長河印,用田黃石,一個筆名淩絕用雞血石怎麼樣?”
啟功這時候笑著衝李長河說道。
“那今晚可得讓他請萃華樓,要不然這印白給他寫了。”
一旁的張士奇這時候又幫李長河加了條件。
“沒問題,今天晚上咱們就去萃華樓吃,我請客。”
“能得啟功先生的篆刻,是我的榮幸。”
李長河這時候毫不在意的答應了下來,啟功的篆刻啊,絕對不虧!
“成,那就說好了,回家取錢去吧!”
張士奇衝著李長河擺了擺手,李長河隨即拉著朱啉離開。
出了刻字店的門口,李長河衝著朱啉這時候笑著說道:“媳婦兒,你今天真的是我的福星啊。”
彆的不說,那一對田黃龍鳳印,乾隆和碩寶親王的皇子印,個頭又那麼大,未來賣個小目標輕輕鬆鬆啊。
當然,他也不會賣,這種東西,有時候價值是不能用錢衡量的。
本來這種刻字店,李長河才沒什麼興趣進去,可是哪曾想,今兒個朱啉就帶他進去了。
真應了張士奇那句話,這對寶印,合該跟他們有緣。
朱啉也有些驚喜,彆的不說,龍鳳印啊,她也喜歡。
“走吧,咱們回家,我給你拿錢,你趕緊給人送來!”
兩個人先去百貨大樓取了東西,然後坐車回了家。
回到家中之後,朱啉又拿出錢和糧票。
他們家全國糧票一直不缺,主要是李長河時不時的就補充一些。
畢竟來的信太多,上次燕京文藝那邊,也把他的信集中給他送了過來。
然後兩個人又回到了王府井,李長河把錢糧清點給了那位姓關的老者。
老者顫抖著接過錢糧,仔仔細細的清點了一番,隨後拱手告辭。
待老關走後,張士奇看著李長河歎了口氣。
“小子,知道我為什麼沒讓你降價嘛?”
“他這錢,是用來疏通關係的。”
“兩百塊錢,對你來說算不上什麼,對他來說,到時候可能就是影響一大家子的關鍵點。”
“反正你也不差那兩百塊錢!”
“沒事,彆說多兩百,再多兩千,我也買!”
李長河這時候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種投資,穩賺不虧,就算不是收藏,當個玩物也是好的。
“行,那等會午飯咱們就去萃華樓。”
“等吃完飯,下午我估計小劉就能給你把章刻好了。”
張士奇痛快的安排了下來。
然後中午,李長河兩口子跟張士奇還有啟功先生一起在萃華樓吃了頓飯。
飯桌上,李長河跟啟功先生也熟絡了起來,近距離接觸了,李長河發現啟功先生確實是位溫和的長者。
中午吃完了飯,回到刻字店,劉鐵寶果然把章已經刻好了,一枚田黃石的,一枚雞血石的。
兩枚章都不算太大,但是看著十分的精巧。
“這隻是刻了字,如果你還想加雕,就得選圖,然後小劉再慢慢刻,不過那個時間就費功夫了,我覺得沒必要。”
“自用的章,簡單精巧一些就行了,有這材質,加上元白的字,可以了。”
看完了章,張士奇衝著李長河說道。
李長河點點頭,他也覺得,自用的章,簡單一些正好。
啟功先生題字,已經是很高端的裝飾了。
回去的路上,三個人坐上公交車。
“長河,最近我估計啊,市麵上會流出不少好東西,你要是有興趣,可以準備一點錢。”
“像老關這樣回來落魄的人,不在少數,安排不了工作,家裡一家人吃喝,隻能拿典藏的東西出來賣。”
“今天這龍鳳章要不是你們兩口子恰好遇上,我估計回頭老關可能就賣給日本人了。”
“最近很多日本人來京城,可是到處收購這些文玩,他們拿外幣買,很多人受不了誘惑都賣了。”
“可惜啊!”
張士奇重重的歎了口氣,言語中頗為無奈!
李長河聞言,也有些無奈,可是他也沒招。
你就是沒人家有錢,沒辦法!
張士奇這一番話,也衝淡了李長河收獲寶貝的喜悅。
等回到家,兩個人剛把東西收好。
這時候門又被敲響了。
李長河開門一看,站在外麵的,正是沈君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