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為何選擇陳衛東,因為來的這三個人中,就屬這個年輕人情緒最穩定,其他兩個人情緒比較激動,在這裡幫忙反而耽誤事。
陳衛東愣了一下:“呃……我嗎?”
“對,就是你,”
李醫生點了點頭。
“小夥子,你挺沉穩的,過來搭把手,對了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呃……劉二保的傷和他沒半毛錢關係,他當然沉穩了,至於眼熟,他昨天剛來給四妮打針,雖然打針的不是這位李醫生,但是整個衛生所就那麼大一點,肯定有點眼緣。
和陳衛東交代完,
李醫生拿出手術刀、鑷子、酒精,棉紗,注射器,等物品。
這個年代,鄉裡衛生所雖然條件不咋的,但是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有的。
李醫生讓陳衛東在一旁幫忙,端著盤子,盤子裡放著醫用物品。
然後李醫生看了看劉二保的傷勢,之後拿著注射器,先給劉二保打了一針抗生素。
傷者流血過多,抬過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半條命,
後麵還有給他做手術,挑鐵沙子,沒有其他急救措施的情況下,可能不等他做完手術,這人就沒了。
李醫生打了一針後,緊接著又給劉二保打了麻藥,隨後李醫生用酒精洗了洗手,鄉裡衛生所沒有無菌手套,隻能用這種辦法來進行手部的消毒。
仔細清洗完雙手之後,李醫生又拿了一個手電筒讓陳衛東打著,屋裡有電燈泡但效果不明顯,還是用手電筒照的清楚。
緊接著李醫生用手輕輕觸摸著劉二保的屁股,開始尋找著鐵砂子。
大體的感受了一下,劉二保的屁股和大腿上,最少有二三十顆鐵沙子,這還不包括那些很微小的,單憑雙手感受不到的,還有那些感受不到的。
“怎麼屁股打成這副模樣?”李醫生對著陳衛東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送人過來。”
陳衛東回道。
李醫生聞言沒再繼續追問,而是用酒精和棉紗給劉二保清理傷口,
隨後又小心翼翼的用手術刀,劃開皮膚,用鑷子把鐵沙子夾出來,倒上一些止血的藥,然後把傷口縫合起來。
李醫生做了止血處理,雖然雖然劃開皮膚,挑出鐵砂子,但是傷者的出血並不是很多。
李醫生仔細的一點一點挑著鐵砂子,有些深得,用手術刀,鑷子挑,傷口太大,李醫生脆換了一根針刀。
這種針刀陳衛東見過,針刀,準確的叫法應該是鈹針,
李醫生忙活了整整兩三個多小時,才結束挑鐵砂子的工作,把針刀放一邊,拿著鑷子,酒精棉開始擦拭傷口。
在這期間,陳衛東一旁打著下手,很清楚看到劉二保的傷勢,這劉二保太慘了,這密密麻麻的,整個屁股、大腿上,全都是縫合後的傷口。
估計即便愈合之後,這屁股大腿上也全都疙瘩琉球的傷疤,以後劉二保坐硬板凳什麼的,根本坐不住。
緊接著,李醫生又拿出一支青黴素,調配好之後,給劉二保打了一針。
“好了,你也出去吧,等麻藥勁過了,人就醒了。”
李醫生擦了擦頭上的汗道。
“嗯。”
陳衛東沒有過多的廢話,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剛出去,便看到張三奎,張四奎也都到了,張大奎四兄弟,一看到陳衛東出來就全都圍了上來。
“衛東兄弟,怎麼樣?二保兄弟沒事吧!”張大奎急切的問道。
“李醫生剛手術完,現在沒什麼事。”
陳衛東說道。
聞言,張家四兄弟鬆了一口氣。
“人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一看。”
不一會,李醫生走了出來,對著幾人說道。
“衛東兄弟謝謝你了!把我送過來,要不是你,我這……以後你有啥事,儘管吩咐一聲。”
劉二保忍著屁股上的疼痛,向陳衛東感激道,他來的路上,還是有意識的,知道是陳衛東趕著驢車,送他來的。
“不用謝,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陳衛東這會有些好奇的問道,畢竟張大奎和劉二保平時也沒什麼交集,怎麼能槍走火能打到他呢?
“彆提了,兄弟!這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張大奎歎了口氣道。
“今天一早,我們兄弟四個進山打獵。在山裡轉悠了大半天,就打到七八隻兔子,還有一隻傻麅子,就想著去前麵四道梁子那邊看看。”
結果,剛進四道梁子,就看到前麵有個白晃晃的身影。
我哥,端起槍,就給來了一槍。
“結果·········”
“我t招誰惹誰了,我肚子疼,蹲在那兒解大手,結果你們照我屁股上就來了一槍!”此時劉二保聽到張二奎的話,頓時氣的罵了起來。
“二保兄弟,這是怪我,怪我沒看清,我給你出錢養傷!”張大奎趕緊賠著不是說道。
張大奎這一賠不是,弄的劉二保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他確實是被張大奎魁給打的,可是張大奎又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之所以說,張大奎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件事得分開來看。
當時是在大山裡,但凡張大奎他們幾個心黑一點,不搭理他,把他扔在山裡,那他根本活不過今天晚上。
就會變成一堆骨頭渣子。
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是公安來了,都查不出來。
有經驗的獵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大山裡的人比野牲口更危險。
這也是獵人進山很少隨意找搭子,都是找嫡係親戚,或者信得過的人一起進山的原因。
張大奎是打傷他的罪魁禍首不假,但那是誤傷。
人家沒有不管他,反而把他一路抬到山下來醫治,又求人借驢車,所以從這方麵來說,張大奎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陳衛東在旁邊聽了他們的對話,也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心裡忍不住暗歎,這劉二保還真是倒黴。
不過,也是幸運的,遇到了比較講究的張大奎兄弟四個。
更幸運的是,沙子雖然打到屁股上和大腿上,有幾粒還爆了菊花,但是終究沒有傷到命根子。
也不知道是因為劉二保的比較小,還是因為角度的問題,總之命根子沒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二保,還是先養傷,其他的等養好傷你們再慢慢商量!”
“大奎哥,你還是和我一起先回村,把二保受傷的事情說一下,省的他家省的他家裡擔心。”
陳衛東開口說道。
“哦!對,對!”
“二保兄弟,這事是我們兄弟的錯,我們兄弟幾個給你包工養傷,其他的,等你養好傷,咱們再商量!”
張大奎對著劉二保道。
接著。陳衛東趕著驢車,帶著張大奎回去,其他三人就留在衛生所照顧劉二保。
這一來一回。
回去已經夜裡九、十點左右。
不過接下來,也就不關他什麼事了。
做到這兒,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