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吃著花生瓜子,麻花,凍梨,
直到快要過年的前一天,陳衛東才去了鄉裡一趟,買了不少吃的東西回來。
很快,除夕就到了。
雖然窮,但到了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貼出了對聯,弄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喜氣洋洋地坐在一起吃團年飯,講述著一年來的艱辛,憧憬著明年的美好。
大年三十這天,陳衛東家從早上一直忙到了下午。
一陣陣肉香飄出來,把鄰居都饞哭了。
先是野豬肉的香味,用大黃豆燉野豬蹄子,越燉越香。
接著是飛龍湯,直接把飛龍整個放進鍋裡,再放點八角、茴香、桂皮,然後清燉,
然後是野兔肉的香味,先用刀把兔肉從骨頭上分離下來,然後加入大蒜和一點生薑,一起剁碎之後,做成兔肉丸子,用油一炸,香氣撲鼻,令人饞涎欲滴!
隨後陳衛東又做了紅燒魚,魚肉的香味,滿滿一大桌,全都是肉菜!
“爸爸,什麼時候可以吃啊?”
“爸爸,我好餓啊!”
“爸爸,我能先嘗一塊嗎?”
聽著孩子們的叫喚著陳衛東感覺既鬨心又開心,連連嗬斥,“不能吃!還沒放鞭炮呢!”
所有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素菜之類的就交給柳雪婷和大妮了。
陳衛東開始準備放炮,小家夥一個個拿著小手,把耳朵堵的緊緊的。
陳衛東然後又拿出一小截鞭炮,在門口點燃。劈裡啪啦聲中,硝煙升騰,儀式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隨著陳衛東家裡的鞭炮響起,屯子裡其他人家也陸續響起鞭炮聲,這年頭過年是十分隆重的,窮的人,放幾個二踢腳,日子寬裕的人家,放一掛鞭,劈裡啪啦,熱鬨非凡。
放完鞭炮,一家人終於可以開始吃中午飯了。
四妮,五妮都無比的開心,早就規規矩矩坐到了桌前,眼巴巴地看著陳衛東。
因為今天除了有好吃的,爸爸還給她們拌麥乳精,可好喝了,她們也好一陣子都沒喝了。
“爸爸!”
小六十分興奮,揮舞著小手,平時就這小家夥喝的最多。
陳衛東微微一笑,揭開了罐子的蓋子,頓時,一股濃鬱的麥香和乳香飄蕩出來,孩子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四妮舔了舔嘴奶叫道:“好香!”
五妮囔囔道:“爸爸,快給我們喝!”
陳衛東笑道:“彆急,爸爸還沒衝水呢!”
陳衛東一邊說,一邊用勺子給孩子們每人舀了兩三勺,倒進她們的碗裡,然後又給她們碗裡倒了開水,“趕緊攪拌一下,免得成坨坨了。攪拌好之後,就可以喝了。”
孩子們連忙用筷子開始攪拌。
隨著攪拌,濃鬱的麥香和乳香更加的濃鬱,
攪拌好之後,大妮,二妮,三妮都是小口小口的喝。
五妮這次直接雙手捧著碗,噸噸噸幾口就喝完了,嘴角的奶漬,都被她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乾淨了。
反而是四妮這個小吃貨喝了一口之後,突然捧著碗,不喝了,就這樣傻傻看著。
六妮,柳雪婷正一口一口的喂著,喂一口她便衝著陳衛東咯咯傻笑,仿佛這樣做充滿了無限的歡樂。
陳衛東好奇地看向四妮:“四妮,你怎麼不喝了?”
四妮道:“爸爸,我突然發現收音機也是騙人的。”
“啊?為什麼這麼說?”
四妮的思維跳躍太大,陳衛東感覺有點跟不上,這好好的喝麥乳精,怎麼扯到收音機騙人去了?
四妮一本正經奶聲道:“收音機裡說‘吃香的喝辣的’,這肯定是錯的,應該是‘喝香的吃辣的’才對!你看,這麥乳精就好香!”
陳衛東聽得一怔,笑道:“吃香的喝辣的,裡麵的香是指肉食、美味的菜肴等,辣是指美酒,跟你理解的不一樣。”
“哦。”
四妮點點頭,又道,“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左擁右抱’又是什麼意思?”
“啊?”陳衛東懵了。
這收音機裡放的都是什麼鬼東西?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時代的收音機裡,放的都是非常正統非常保守的內容,
而四妮之所以記住了這些詞語,是因為她愛顯愛出風頭,
而這些稀奇古怪的詞語是最容易滿足她的願望的。
隻是,她根本就不懂這些詞語的意思,每次都是亂用,
從而引來的不是佩服,而是陣陣嘲諷,這讓她很受傷。
今天看到用大碗喝麥乳精,突然就想起了這些詞語,然後就問出了口。
陳衛東不知道這些,反而臉一黑,斥道:“趕緊喝你的麥乳精,以後少聽這些沒用的詞語!”
四妮還想爭辯兩句,就看五妮把腦袋伸了過來,“四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喝?要不要我幫你喝!”
“不要!”
四妮連忙把自己的碗護住,然後咣咣咣地喝了起來。
“行了,彆隻顧著喝麥乳精,滿桌的肉菜也要吃啊!”陳衛東說了一聲。
一家人便開始吃了起來。
小丫頭們趕緊的搶著吃了起來,嗚嗚嗚,小嘴巴塞的滿滿的!小孩子這樣,偶爾爭吵兩句也很快就平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