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應絕眉頭一跳捏碎了?
隻見那縫越裂越大,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頭使力地頂。
傅應絕就這麼看著,看著那殼子一拱一拱,終於——
殼掉了。
依舊是白白嫩嫩的團子臉,頂著兩個小角,一頭銀發。
隻身子比之以前小了許多,看著像個小精靈。
小家夥陡然見了天光,還在狀況之外,趴在蛋殼裡甩了甩腦袋。
最後還是一隻大掌將她提溜了出來。
定睛看去,小人嘴角一咧,藕節般的小短手大大地朝著那人張開。
壞龍!
壞龍終於把她孵出來了!
傅應絕嫌棄似的將她提遠些,“你倒是耐得住。”
這麼久才出來。
看著越來越遠的臉,小人的短胖四肢不斷地亂抓,極力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啊!”
壞龍!壞龍!不抱崽子的壞龍!
“破個殼出來,連話都不會說了?”以前說著雖然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但好歹能吐幾個字,現在是隻會呃呃啊啊。
“亂抓什麼呢?”說著也不顧小人的反對,用一旁放著的龍袍將她一罩——原來是剛破殼的崽子身上光溜溜半絲不掛。
正掙紮著的人眼前陡然一黑,動作停了一下又伸著爪子去推,將那袍子頂得一凸一顯的。
“啊!呀!”
壞龍!壞龍!
嘴裡不停地咿咿呀呀著,哼哈半天一個字都說不明白,但從那語氣不難聽出是對眼前大人的控訴。
“罵得還挺難聽。”傅應絕扯了扯嘴角,抬手一戳。
坐在裡頭掙紮的小人被戳得後仰,躺下去像個小烏龜,哼哼唧唧許久都沒有翻起來。
直至小人都掙紮累了,他才大發慈悲地將人拽起來,用龍袍將她囫圇個一裹,打上結隻露出個腦袋。
小人剛反應過來就被束縛住了手腳,像個蠶寶寶似的扭了幾下,傅應絕又將她戳倒,小豬一樣的人倒在榻上。
因為是被裹著再掙紮也隻是轉來扭去,最後竟然一個人玩出趣來,哼哼唧唧地趴在那裡扭。
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一團,傅應絕小聲道,“白費力氣,長得半點不像我。”
“你叫什麼名字。"他又問道。
小團子玩得專心,沒理會他,當然,就算她聽見了也是啊半天啊不出個所以然。
傅應絕也沒準備采納什麼,自顧自道,“沒名字?那我取一個。”
似模似樣地沉吟片刻,“你這一輩從錦字。”又抬頭看她一個被裹成一個球的小身子。
“梨?傅錦梨。”
男人一字一頓,越品越滿意,“不錯,就叫傅錦梨。”
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崽子全然不知,自己就被這樣敷衍地冠上了伴隨自己一生的東西。
始終還是剛出來,沒玩一會兒那眼皮子就忍不住一下一下耷拉,困極了。
傅應絕故技重施將崽子拎起來,陡然淩空的小團子雙眼迷瞪一下,
“啊”
隨手一扔那團子就落在了床榻裡側,小人沾著床,也不多鬨騰,腦袋一彆就沉沉睡去。
折騰了許久的傅應絕吐出口氣,一整晚了這才得以仔細看這個心肝肉似地護了三個多月才等來的小崽子。
睡得很香,小嘴還小幅度吧唧幾下,爪子也從衣服裡掙紮了出來,握著小肉拳舉在腦袋旁。
一對小龍角,一頭銀發。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異類。
半晌,傅應絕嗤笑一聲,扯上被子也轉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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