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細的聲音自正門傳來,上一秒還交頭接耳小聲討論的眾臣趕忙收斂起來,恭敬地跪下。
“臣等,恭迎陛下——”
年輕的帝王神色冷峻,金冠束發,黑紅映照的龍袍繁盛莊重,
上紅下黑的深衣,交叉處是神秘的嵌金紋樣。
暗色的腰帶束著窄實的腰身,黑底金線的大袍上繡著九龍戲珠,兩肩是麒麟瑞獸,從獸口中嵌著玉珠,拖出長長的肩披。
行走間,衣擺微蕩,掛在腰間的青玉獸紋佩卻是紋絲不動。
端得是尊貴霸道,威嚴無匹。
可手中卻牽著個畫風不一的奶娃娃。
奶娃娃三四歲模樣,細軟的頭發紮著兩個小髻,額角處各掛一個小小的白玉珊瑚墜子,鑲珠的琉璃蝶翅後壓,那蝴蝶翅膀栩栩如生,腦袋輕晃之下微微顫動。
小髻上壓著流蘇掐絲銀片,無風自動,好不俏皮。
奶娃娃一襲桃夭襦裙,脖子上是細絲平安鎖,腰間明目張膽掛著個金色腰墜,墜子小巧,可看那樣子倒像是條騰雲的龍。
衣衫上的刺繡更是不得了,和這大啟陛下龍袍上的如出一轍,無非是小了些,也沒那麼鋒利凶橫,倒是透著股純稚。
奶團子小繡鞋上掛著東珠,此刻她正走一步刻意地往前踢,那珠子甩來擺去,逗得柔軟細嫩的小人捂嘴偷笑。
似仙似魔的帝王,憨態可掬爛漫無邪的奶團子。
隨著傅應絕一句平身,抬頭起來的眾人差點眼珠都要掉在地上去。
這是誰!
旁邊那個是自家陛下不錯,可這小丫頭是誰啊,
長得倒是明眸皓齒,可沒見過啊!這麼多年一眼沒見過啊。
且那衣服繡的,腰間掛的,任何一樣出現在帝王之外的人身上,那都是要命的存在啊,
怎麼這個卻是
“傻了?”
傅應絕坐在龍椅上,懷中抱著乖巧的奶團子,看著下方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奶團子的眾人,擰眉道。
眾人趕忙回神,眼神收回,頭埋得低低的。
“陛下,這是”說話的是尹清,畢竟除了這位陛下的老師,滿朝文武還真不敢瞎說瞎打聽。
傅應絕神色如常,“朕的女兒。”
眾臣“!!!”
夭壽,陛下女兒都這麼大了!
天天催催催,這一下就蹦出這麼大一個來了?
尹清也是十分震驚,“既是公主,如何之前不曾見過。”
傅應絕“哦,藏得好。”
眾臣無言以對。
“天家血脈不容混淆,公主乃朕之骨血一事信而有證。”
一旁的禮部尚書顧遊猶豫著,還是大著膽子開口,“不知公主生母,是哪位娘娘。”
他禮部管著禮儀祭享,也和大宗正院那邊掛著勾,凡是這類消息與變動最為靈通,公主降生,是要在宗室造冊登記,更遑論這孩子還是陛下目前唯一的血脈。
傅應絕還沒答,懷裡的小人搶了先。
奶團子似懂非懂,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抬頭瞅著自家爹爹,聲音清脆,響徹大殿,
“爹爹娘娘!”
隻有爹爹,是爹爹娘娘生的。
童言童語可把眾大臣雷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傅應絕眼尾瞥她一眼,淡淡開口,“公主生在民間,生母早逝,是朕一手養大。”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這麼大孩子是朕自己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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