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一句,細聽之下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爹爹窩來啦!”
小人推開門虎頭虎腦地就跑垮進來,看著那風光霽月,烏發半披的男人笑彎了眼。
“我想爹爹~”
甜言蜜語似是不要錢地往外冒,傅應絕看著眼前這一隻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還曉得回家。”
傅錦梨現在已經深知自家爹爹的臭脾氣,小小地哼了一下,又手腳並用地爬上去摟著他撒嬌。
“回家睡覺覺~想爹爹。”
類似這樣的好話往外吐了一籮筐,那黑著臉的男人才不著痕跡地緩和了麵色。
“小沒良心的,在外頭心都玩野了。”
“沒有,沒有!”
傅應絕輕嗤,大掌在她那柔順的發頂蹂躪幾下方才解恨。
腦袋上的動靜太大,奶團子不明所以揚起臉來。
原本嬌嬌翹翹的一個,此刻頂著滿頭亂發活像個小傻子。
傅應絕輕咳嗽一聲,掩飾般地抬手薅了兩下。
她沒事乾慣愛坐在她爹腿上咿咿呀呀地哼唧,傅應絕一邊嫌棄一邊又將人護得嚴嚴實實——怕她不老實坐掉下去。
奶團子這腿才開始晃悠呢,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下來。
“爹爹。”
“嗯。”
傅錦梨對著他冷戾的雙眸,一點都不怕,“我也要熱鬨。”
現在小人不時時刻刻跟在身邊了,時不時冒出幾句話老父親根本就理解不了。
“嗯?熱鬨什麼。”
她跺跺小米牙,咬得卡刺作響,“就是熱鬨。”
細想一會又道,“跟小粽子熱鬨,王家王家,糊塗蛋!”
她學語一般將腦子裡那幾個詞一股腦說出來。
“什麼?”
枉他英明一世,實在聽不清奶娃娃的這些個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
倒是蘇展聽出幾分意思來,“陛下,小主子說的怕是那渠巷王家。”
傅應絕示意他繼續說。
“這兩日倒是有份帖子傳了滿京,是王家小公子的滿月宴,準備熱鬨熱鬨。”
“王家?”傅應絕一時之間還真沒想起來。
“便是,宣陽郡主的夫家。”
也不知是誰人教的小主子,這糊塗蛋一詞用得實在妙。
宣陽?
傅應絕搜腸刮肚一番,才從那落了灰的角落拎出這麼個人。
哦。
宣陽。
他那倒黴侄女。
“生了?”
不是他關心宣陽,連彆個一直沒有子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實在是那些個大臣因為這宣陽鬨了許多笑話,給自己多添了幾分樂趣。
蘇展腳步輕輕過去剪了下燭花,溫聲回複,“是,前不久生了個兒子,正準備辦宴呢。”
喲。
真生了,那有得戲看了。
“你要去?”複又低頭去看懷裡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家夥。
小家夥點著小腦袋,“去~”
傅應絕嗬笑,“那你可去不了,彆人帖子都沒給你發。”
這話不假,給宣陽十個腦袋都不敢對著自家這小皇叔打鬼主意。
平時在外頭還敢偷摸打著他的名號作威作福,前幾年來宮覲見卻是直直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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