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德行。
他問起東西來不會一味地壓抑被提問者的思緒,反倒是逐步引導他開闊活泛起來。
講的東西引人入勝,幾人聽得津津有味。
隻一個趙馳縱頭暈腦脹的,但不敢輕舉妄動,乾脆眼一閉,擺爛了。
同樣聽不懂的還有個小胖梨,她瞅瞅這個,瞅瞅那個,都聽得認真呢,沒一個人注意到她!
於是她開始不老實了。
小腳腳悄悄地往後縮,一寸一寸地慢慢挪到了門邊,周府上下都安靜,故也沒有特意關門。
這倒是便宜了某人。
她輕手輕腳地,對這檔子事得心應手。
找準時機,咧著滿口小白牙,就這麼跑了!
“呼呼,小梨子快跑呀!抓住啪啪!”
她邊跑邊小聲嘀咕,周家家風清正,四處都刻板守禮,絕不鋪張。
書房外頭的簷下種了一株芭蕉,綠茵覆蓋翠綠可愛,芭蕉當窗,蕉葉似有接天綠意,翠碧似絹。
傅錦梨小腿噠噠地,邊跑邊碎碎念,一張粉靨,嘟著小嘴,奶膘顫呼呼。
一個人都不見,倒是幾聲若有似無的鳥鳴,多韻婉轉,鳴聲蒼蒼。
“咕咕,小雞小雞咕咕,小鳥喳喳~”
小人停下腳步,很快被那叫聲吸引,歪著頭去看隻能見著一片細密的西府海棠順著屋簷角蔓延。
綠的葉,霞的蕊,一旁還有幾處怪石,怪石接連處做了個小水影,那水清淺,流動時潺潺涓涓。
就藏在石峰之間,麵積極小,若不是流動著似是活水,稱做一個小水坑都不為過。
叮叮當當的,傅錦梨眼睛都看直了。
周意然是統率禁軍,在宮中與家宅之間兩頭跑,今日下值晚了些,他拎著壺酒,長腿邁在小徑上,跨過影壁,朝著父親的書房走去。
習文者喜靜,一路上都沒什麼動靜,隻在他穿過垂花簾門的時候,周意然頓下了腳步,眉眼一利朝一旁掠去。
看清那陣窸簌時眼角一裂,神色一怔。
本該空無一物的怪石水榭,下頭居然坐了個奶娃娃!
奶娃娃兩個鬆鬆垮垮的小啾啾散著歪在一邊,旁邊隨手扔著不過寸許長的錦緞小鞋,東倒西歪亂放著。
此刻奶娃娃翹著白生生胖嘟嘟的小腳丫,坐在地上自己穿小襪。
她翹著小腳,笨手笨腳地將小襪往上頭套去,誰知那腳不聽使喚似的自己躲開。
追上去,它又躲,又追,又躲。
小孩兒惱了,一巴掌拍上去,板著臉教訓,“不聽話!小梨子打!”
周意然,“”
誰家的胖娃娃。
他不知是否該開口,但看那奶娃娃裙子亂糟糟,鞋子也穿不上,氣得嗚咽一聲,他輕咳一聲,“你是哪來的小崽子,在這裡做甚。”
聽見聲音,奶團子手上提著自己的小鞋子,扁著嘴扭頭去看,眼睛泛水,鼻頭紅紅,委屈得很。
看著這憑空出現的大高個,奶團子眨眨眼,呆呆望著腦子宕機了半刻。
來人一身暗紋窄袖袍,腰間束帶,緊實窄致,頭發高高豎個馬尾,用跟紅發帶固定。
發帶尾端上墜著粒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圓珠,亮閃閃的,小龍崽從沒有見過。
她目不轉睛盯著周意然看,準確說是盯著周意然發帶上的小珠子看。
周意然劍眉微皺,正要開口,卻見小人吧嗒一下撐著地上一骨碌爬起來。
頭發蓬亂,小胖臉上還沾著石壁上頭的灰。
提著小鞋子,光著腳丫跑過來,忽地朝他張開手臂,說道,“抱!”
周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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