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在外頭撿到個小娃娃,你”
周天話未說完,從外頭進來的周意然遠遠地就問道,待入了宅門,見裡邊稀稀拉拉地站著四五個人,他話語急急刹住。
複又低頭去看懷裡臟兮兮潦草極了的這個,不明狀況地眨了眨眼。
怎麼,他家今日是掉進孩子窩了?
他一進來,幾人目光皆落在他以及——
坐在他手臂上,像是鑽了狗洞出來的那一小團身上。
“小梨子!”
薛福蔚最先出聲,他先是轉著腦袋滿屋子瞅了眼,確定那小不點真的不在裡頭,而是不知為何叫人從外頭抱了進來。
“你溜出去玩了?!”
周天也難得有些失語,本應該乖乖站在書房裡的小奶包,此刻被他大兒子撿了回來。
幾個孩子不知發生了何事,忙擠上前去。
“小梨子你去哪裡了?”
“你何時跑的,怎都不叫我。”
“你這怎麼搞的,誰欺負你了?”
幾個小子矮蘿卜一樣圍上來,目標明確地對著懷裡這隻,周意然皺眉,隱晦地退了幾步,將人摟得更緊了些。
“小梨子跑出去,玩小石頭,小鳥,還有水!”
“不欺負,我自己玩嗷~”
她摟著人,乖乖地一個個回答,溫溫吞吞地,全然不著急。
周意然越過幾人,詢問的目光對上周尚書,周尚書輕咳一聲,“幾個孩子結伴來拜訪,她年紀小愛玩些,該是方才嫌無趣,跑出去玩耍了。”
“嗯。”
周意然沉沉點頭,不理巴巴守在腳邊的幾個小子,將人放在椅子上,取了帕子給她擦乾淨腳丫子,再將鞋子給套上。
沉穩的少年冷著臉,雙唇緊抿,手上生疏地動作。
腳太小,沒他半個巴掌大,他一個習武的粗人,都怕一用力給她擰了。
“兄長,我來吧。”
季楚見他實在彆扭,低聲詢問。
周意然沒看他,悶聲答,“不用。”
季楚眼底不知閃過什麼,退後半步沒再多問。
趙馳縱向來遲鈍,此刻卻眉眼一跳,趕緊站出來插科打諢,“周大哥,哈哈哈,可太巧了,前兩日我爹還叫我與你求教兩招。”
比起書本,他更喜歡舞刀弄槍,對周意然這人最是佩服不過。
不明白怎會有人能文能武,在各方麵都頗有造詣,也不怪季楚會
他急急打住想法。
周意然看他那傻勁,嘴角一挑,“求教?”
他抬了抬下巴胡,“去,試兩招。”
他話是回答趙馳縱,卻是示意的祁揚,祁揚望著他遲疑地點了點頭。
趙馳縱本來腦子就轉不快,這下更加不明狀況了,求教就求教,關祁揚怎麼個事啊。
“不是要過兩招?那是我新收的小弟子,你與他試試如何?”
一字一句趙馳縱都聽得懂,可合在一起怎麼就那麼玄乎啞然呢?
他瞠目結舌,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周,周大哥,你是說說祁揚?!”
他話拐了似有十八個彎,調子都變了。
周意然將奶團子的裙子捋了兩下,沉沉道了聲嗯。
彆說是趙馳縱,這屋子裡除了兩位當事人並那個糊塗蛋,就沒有不驚訝的。
祁揚與周意然,那可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啊!
如今
居然還多了層師徒的名分?
這是為何啊?
這麼想著,也就問了出來,周意然神色仍舊冷峻,
“自然是緣分到了。”
不是,陛下讓的,去問他吧。
周天驚訝過後倒是沒什麼想法,大兒子自己有主意,他也不多加乾涉。
就趙馳縱這個小崽子,像是嗑了藥一樣追著祁揚滿屋子跑,大聲嚷嚷著他大蛤蟆要吃天鵝肉了,怎不讓自己也吃一口。
至於周意然這塊天鵝肉,倒是淡定得很,抱臂看兩人上躥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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