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韻脾氣暴,可受不住她陰陽怪氣,正要與她撕扯一番,卻叫一邊坐著的好友拉住,小聲勸道,“算了算了,人多眼雜地,你莫要衝動了。”
這處坐著的都是些有頭有臉人家的孩子,蕭韻真在這兒同人發作一通,那才叫壞了事。
蕭韻咬牙,不甘心極了,恨恨甩了衣袖,胸脯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氣狠了。
氣氛有些不對,眾人連忙打掩護轉移話題。
“小丫頭來坐,彆站著啦!”
可周圍都坐滿人了,隻有那角落裡的小姑娘旁邊還有位置。
有個年紀稍大些的站起來牽著她過去,再將她抱上坐,奶團子一小隻,倒是不費多大力。
“謝謝呀。”奶團子小聲地道謝,聽起來溫軟似玉珠。
“不謝我。”說完還趁機在她臉上偷襲了一下。
唔,手感是真不錯。
角落裡的小姑娘叫丁雅言,雅言雅言,雅之為言正也,這麼一個好名字,人卻與之背道而馳,不愛張嘴說話。
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甚至有些陰鬱。
奶團子挨著人坐好,軟乎乎的小身子就不自覺貼上來,小半的骨頭都輕輕靠壓在丁雅言身上。
丁雅言渾身一僵,連呼吸都放輕了。
那頭幾個人又張羅著說話,你一言我一語地,奶團子聽不懂,隻睜著個大眼睛無辜極了。
說說笑笑間,方才的不愉快仿佛忘在了腦後,隻楊雲兒打量著傅錦梨的眼色若有所思。
“幾位,幾位小姐好,我可以進來嗎?”
小聲又忐忑的詢問將亭子裡頭的人思緒扯了出來。
打眼看去,那局促站在亭子台階下忸怩扯著手帕的人不正是王家姑娘嗎?
有人撇撇嘴,“你想上來便來咯,這不是你家?”
言下之意哪需要她們這些外來的同意。
王家小姐咬了咬唇,被盯得渾身發燙,不自在極了,心頭都是害怕與怯場,可一想到家中的嫡母,咬咬牙忍著淚意,屈辱般地邁上了石階。
短短幾級階梯,她踩在腳底下像是踏著處刑的刀片,仿佛走了半生。
她上來了,也沒人招呼她。
她站在那裡,又是個弱勢模樣,含胸垂首地,脆不經風雨,麵上淒厲厲。
說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在家裡頭日夜被郡主嫡母壓榨,可自己不爭氣自立,也沒法子怨命不好。
王家好幾個姑娘,嘴甜的會哄,強勢的敢鬨,就她一個狗尾巴草似地,沒個主意,哪邊吹哪邊倒,如今這際遇也是自己作的。
原是當初也有人瞧她可憐,將她護在身後。孩童之間無話不說,口無遮攔,那家小姐也是個笨的。
大人老認為孩子還小,說些什麼也不避著,那家的傻閨女直接將自己家中父母秘言的話全抖露給這牆頭草聽。
哪知人家轉頭就說給了自己嫡母,宣陽郡主當時捏著人家把柄好一陣威脅,最後那家人實在受不住自呈請罪出京了。
就這樣的,如今誰還敢沾染,怕是挨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我,沒有位置了。”
眾人都坐著,她站著。
跟方才奶團子的狀況不同,那個是討人喜的,像隻小兔仙。
這個整整一喪門星。
王家小姐站在那裡隻覺得彆人的目光淩遲似的割在身上,看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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