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梨眼睛眨得飛快,龍崽子那點所剩不多的敏銳感知力此刻突然就開始造作起來。
有,有人呐。
有人在後頭呀,來抓小梨子來了呀,嗚嗚。
她膽子忽大忽小的,有時候能上天,有時候縮起來像隻小兔子,一碰就哭。
此刻自己嚇自己,眼睛掛著淚珠子,又怕又驚,連腿都邁不開。
丁雅言很快察覺出不對勁,她愣了一下,視線一沉,加快步伐走到了渾身僵硬的小人身邊。
小人死死閉著眼,丁雅言注意到前頭有些上浮的小高地,奶團子這樣走上去,必定是要摔的。
伸手輕輕扯了她的衣角,沒用什麼力,卻叫那小慫包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了。
丁雅言張了張嘴,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裡發出聲音。
“睜,睜眼,是,我。”
帶著許久未開口的生澀,獨屬於小女孩的清脆也染了幾分沙啞。
奶團子小腿一抖,不願意。
可扯在她衣角上的手固執得很,沒有鬆開。
嗚咽一聲,她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
奶包子的眼睛圓而大,霧氣氤氳,眼尾上勾,丁雅言整張臉上眼睛最惹人,靈氣極了,瞳孔如墨,黑得不見底。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一雙又怯又委屈,一雙目無波動。
“是,是你呀。”
奶團子的聲音初時極緊張,認出了是方才坐在她身旁的小姐姐後鬆了口氣,尾調都變了。
丁雅言頓頓點了下頭。
“你找,小梨子嗎?”她又問。
丁雅言似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接著點了下頭,“嗯。”
她不愛說話,同人交談多是一字一句,情緒起伏都不大。
奶團子嘴巴緊緊一收,像隻故作憨態的呆頭鵝,點著小腦袋道,“小梨子不能玩,要去找小粽子喲。”
這個喲字又奶又傻。
“不,不玩。”
不玩小梨子。
“不同我玩嗎?”她又問。
丁雅言張了嘴不知如何回答,最後伸出了手,低聲道,“一起。”
語氣平平,可眼底那抹忐忑不可忽視,手也不敢伸出去太多,似是怕被拒絕,隻在自己身前一點,壓得低低的。
奶團子注視著她,遲遲沒有動作,丁雅言那雙漆黑的瞳子更暗沉了一點,眼睛耷拉下來,沒什麼反應似地收回手。
更細一些,但同樣幼小的手掌,方挪動了寸許,就叫後頭追上來的小胖爪一把牢牢攥住。
丁雅言瞳孔放大,呼吸一窒。
奶團子牽上她的手,認真極了,無奈極了,“那你不許哭哦,小梨子,帶你去玩。”
你看,我不牽她,她好像被水淋濕的小花貓也。
丁雅言眼底明明滅滅幾下,最後炸開大片大片如月華般炫目的光彩,那雙沉寂的眼眸一瞬間活了過來,叫人移不開眼。
她聽見自己聲音帶著急切,“好。”
趙馳縱怒視身邊的薛福蔚,“怎麼又是你!哪哪都能見著!”
薛福蔚笑得和氣,“我來找你玩呀。”
“我才不同你玩!”話是這麼說,但兩人湊在一起的腳步也沒移開。
季楚見怪不怪,歎了口氣。
趙馳縱又憋悶著開口了,“小梨子怎麼還不來,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
這宴會無聊透頂,他一進來就直奔著去找傅錦梨,園子都叫他翻過來了,彆說梨子了,連片梨葉子都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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