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那蓮台本郡主花了大心思,絕無可能自行倒塌!定是你們誰手欠挨了上去!”
其實她自己也心虛,當時那高人建的時候就說過蓮台奇巧,並不牢固結實,讓她定要嚴加看管,最好每日將移位的都細細撚回去。
可宣陽哪會在這上頭浪費功夫,根本沒多理會,幾日下來蓮台愈發搖搖欲墜,今日更是讓孩童輕輕一碰就轟然落下。
這話她是斷不能說,不能認的。
心中有鬼,她就亂拳打開,為自己找補,手直直指向季楚旁邊站著的女娃娃,“本郡主見她力氣奇大,不似一般孩童,說不定說不定就是她推的!”
奶團子墜著淚珠子看她麵目可憎,剛露出藏在小嘴裡的犬齒要凶她,前頭就被一片陰影遮得嚴嚴實實。
丁雅言一個跨步,宣陽指著的人立刻就從奶團子掉了個個,換成了渾身陰鬱的小姑娘。
“找,死。”她的嗓子像是夾著沙礫,劉海下的黑眸一瞬不瞬死死盯住宣陽。
宣陽隻覺得後脊一陣發涼,似是有陰冷濕潤的滑膩順著小腿肚子往上爬,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她險些被嚇得一軟。
還好此刻一旁的下人帶著喜色的聲音傳來,才將她拉了出來。
“看見了!看見了!看見裡邊的孩子了!”
木條早被搬得七七八八,被掩在下頭的假山石洞都露出了一半。
趙馳縱隻覺得眼前一陣亮光,抬頭一看那洞口已被清出了少許,他臉上驚喜,“快了快了!薛福蔚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他又提高聲音去喊,這下沒了這木頭條子的遮擋,清晰地傳入了外頭幾人的耳朵裡,
“季楚!讓他們再快一些,薛福蔚的腿被壓好久了!”
他隨父親見過許多雙手血液被阻,長時間流動不通的人,後來都廢了。
薛福蔚下麵是個什麼情況也看不清,他不免擔憂非常。
薛福蔚此刻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沒什麼精氣神地趴在地上,看起來像是隻剩了半條命,趙馳縱也是這麼以為的。
薛福蔚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跟趙馳縱嚷著要死要活的卻到現在還沒死透,隻是這喉嚨嗓子眼冒煙一樣疼得很,喊得久了力氣都沒了還有些虛脫。
季楚幾人聽見裡頭的動靜,也不同宣陽多做糾纏,都站近了些去守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待裡頭蹲跪著的趙馳縱與趴伏著的薛福蔚露出身影,傅錦梨包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無法抑製地滾落下來,同她小臉上的灰塵混在一起,狼狽極了。
“輕點,輕點!哎呦哎呦疼!”
本來沒什麼精神了的薛福蔚,在下人們將他腿上壓的木塊抬開時,痛得頭皮緊繃,又短暫地生龍活虎嚎了幾下。
“輕輕,輕輕,好痛!”
奶團子跟個小尾巴似地守在幾個下人後頭,聽見薛福蔚喊痛,她就小嘴一下一下地驚呼著讓他們輕些。
趙馳縱先一步跨了出來,四人皆守在一側,滿目擔憂。
“叫大夫啊叫大夫來!什麼破王家什麼破郡主,早晚叫你見鬼去!”
趙馳縱坐立不安地,擰著眉原地困獸一般打轉,薛福蔚呼一聲痛,他張嘴便將王家上下拎出來都罵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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