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沒差,可不是接走了,皇上親自來接的!
到現在,她這腦子都還是恍惚的,像做夢一樣。
日日來家裡玩的小丫頭,乖乖巧巧的逢人便笑,玉雕似的奶娃娃啊,居然是那天家公主!
“回家了?”李源擰眉,雖然不樂意,但好歹心頭是鬆了口氣。
他遺憾的咂了咂嘴,奶娃娃回家了,那他也回家好了。
隨意掃視一眼,卻見著一邊木頭一樣杵著的周意然。
季楚受了驚,周意然便也沒跟著一同回宮,請了恩典留下來。
此刻他站在季楚和周夫人身側,等著母子倆收拾好護送回家去。
李源進來時他隻看了眼便收回目光,又聽見他大咧咧問,周意然幾乎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個大概。
但他什麼也沒說,默認趙老夫人的行徑。
“喲,小季,怎麼搞成這樣,你同趙馳縱刨狗坑去了?”
他本打算回家的,但看著周意然就忍不住上來嘴賤兩句,周意然涼涼地看他一眼,他咧開嘴笑,當作沒看見。
季楚倒是禮貌,這副模樣了還有禮有矩的,“謝李叔父關心,季楚並未去刨刨狗坑。”
後頭幾個字實在有辱斯文,他有些難以啟齒。
周意然又涼涼夾了他一眼,李源小發辮上的扣子閃著光,他語重心長,“灰頭土臉的,被人揍了?那你可得告訴我,我套上麻袋給他一頓好果子吃,當然,如果是你哥乾的,就彆叫我了。”
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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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雞飛狗跳的,可算是結束了,奶團子小胖手裹得跟個小雞蛋似的,碗也端不得,筆也拿不起。
晚間睡覺時還疼得眼淚直掉,嚇得傅應絕站在榻邊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吹吹”幼鹿似的靈眸水光瀲灩,小胖臉上掛滿淚痕,傅應絕抿著唇麵色難看。
修長的人影俯下身去,輕緩地將胖爪子抬起來,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當真低下頭去在裹得嚴實的兩隻拳頭上試探著吹了吹。
“不疼了,痛,痛飛走。”
他學著婦人家哄孩子那套,張開嘴字句生澀,語氣平平,沒什麼情緒,可在昏黃燭火下,他線條淩厲分明的側顏,低垂著疏長的眼睫,無不認真。
外人眼中高大俊逸,指點江山的帝王,在自家孩子麵前也隻是個盼其喜樂的普通父親罷了。
夜裡,許是真疼得受不住,小孩一整晚都睡得不太踏實,夢裡邊都委屈極了,哼哼唧唧地。
傅應絕一整夜就守在她的床頭,大掌在她後背輕拍著,時不時低聲哄兩句,奶團子緊閉著雙眼,將自己往他懷裡塞。
這傷說重不重,但傅應絕被嚇了一整夜不得安生,第二日連學都不放人去上了。
“上學?上什麼學,在家睡覺。“
他立在床頭,朝服已經穿戴好,雙臂和抱著,看那榻上的一團小鼓包。
奶團子將自己胖臉埋在被子裡,小屁股撅在外頭,甕聲甕氣。
“不上學,小梨子不睡覺,爹爹玩——”
“成天想玩!今日你到中極殿去,朕倒要看看你整日在學堂都學些什麼好東西。”
他一巴掌拍在她腳丫子上,憐她受傷,又氣她心大,第一次在她眼前用上了朕。
記吃不記打的臭丫頭,昨晚折騰成那樣,轉頭就給忘了。
她倒好,大被蒙頭舒坦了,自己差點神經衰弱,一晚上瞅她千百回。
“待我下了朝,小全子便將你送過去,你老子我親自盯著,給我老老實實在家養好了。”
他也是愁,自家孩子看著軟乎,卻實實在在地鬨人,偏闔宮上下拿她沒辦法,管又狠不下心,不管又實在氣人。
奶團子哭唧唧,中極殿她不喜歡,進去要寫字,爹爹日日在裡頭寫字,寫完字就罵人!
可凶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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