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合著就這麼對他是吧!
“坐這裡呀。”
奶團子引著她走到自己位上,可一個小案,坐不下兩個人呐。
傅錦梨苦惱。
小殿下本來就是風暴中心,此刻還帶了個女孩子來。
學裡的小童想看,又不敢看,因著奶團子的身份,也因著那小姑娘身上像是帶了冰錐子。
一雙黑白分明的冷眼望過來,又沉又鈍。
奶團子一向是遇見困難先求助,隻身一人再自己上。
像隻小豬仔似的,一見人就撒嬌,開口就是拜托拜托呀,幫幫小梨子呀。
她兩邊坐的分彆是唐衍同許雅,唐衍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而許雅自她露臉的一瞬間便猛地底下了頭。
捏著筆的手指忍不住緊攥,卻無人注意到她。
“後邊還有桌案的,這是你新帶來的小同窗嗎?”
唐衍問道。
“是的!是小梨子帶的!”她拍了拍小胸脯,覺得自己十分厲害!
不僅能寄幾上學,還能帶小夥伴上學啦!
唐衍性子害羞,見她這神氣的小模樣,抿著嘴笑了。
“那小梨子等一會兒,我同趙馳縱將那桌案捯飭出來。”
赤桃閣裡邊都是些懵懵懂懂的小孩,人數其實也不多,後邊還留著幾張空餘的桌案。
沒人用時都是當個置物架子,上頭零零散散放著學裡小孩帶起的小玩意兒。
有小毽子,還有陶俑等。
趙馳縱搬著東西有意無意地往丁雅言那邊瞄。
丁雅言正認真地看著奶團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展示自己的書本,順道‘賣弄’一下學識。
還將自己書頁上畫的那隻大胖梨舉到丁雅言麵前給她看。
而丁雅言認真地看了片刻,再沉沉地點了頭,似是覺得十分漂亮。
“……”
饒是趙馳縱一個無腦梨吹,也沒辦法這樣麵不改色,麵誠心正地說書上那隻胖梨子好看。
他見不得彆人說奶團子半點不好,自己更是首當其衝的第二馬屁手。
哦,第一是薛福蔚。
當時第一眼看見的時候,他十分熟練,閉著眼睛瞎誇,“好好好,這墨點子滴得不錯。”
而後奶團子氣得半日沒理他,可他實在是說不出口這鬼畫符畫得十分地道精美啊!
趙馳縱心下泛起了嘀咕。
“果真不愧能給小梨子當伴讀,怕是薛福蔚在她麵前都要退一射之地。”
哎呦!
他居然用了個大詞!
兩人動作十分迅速,丁雅言剛坐上,夫子就進來了。
她就在傅錦梨側後方,一抬頭便能看見那一小隻圓乎乎的後腦勺跟小耳朵。
該是小全子提前打了招呼,夫子倒是沒說什麼,打開書便開始講課。
醇厚的嗓音與晨間的清新,在一片愜意中緩緩蔓延。
丁雅言耳邊是夫子說的“天地之序”,眼前是自己昏沉夜裡的無上明珠。
真好呀,她想。
一直注意著傅錦梨的,除了丁雅言,其實還有一人。
許雅前幾日生病告假,她是當真病了,被嚇的。
因著母親混沌的思緒,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家裡邊又是那女人獨大。
她一個孩童,哪裡撐得住。
又在同窗口裡得知,一直以來被自己惡語相向的小丫頭,竟是陛下的獨女!
她隻覺得驚天霹靂落在身側,震得她說不出話來。
兩相加持之下,驚懼皆有,她回家後,便病倒了。
許雅腦子不笨,甚至於是比之長在溫室內的同齡人要懂得更多。
她一下子就事情串聯了起來,聖諭,賞賜,辱罵……
小姑娘手顫了顫,那一日,連自己一向握得極穩的筆,都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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