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也未曾停下,小腿邁得飛快,臉上的肉打著小顫。
接下來,小全子說一句,她就跟著重複一句,彆的,也不理睬。
竹青見情況不對,也跟了上去。
最後便是兩人跟在一個奶娃娃身後孜孜不倦,小奶娃鼓著眼睛跑得腳下生風。
直至看到前頭站在周府馬車旁的季楚,傅錦梨才停下來,一咕嚕撲到他懷裡。
小臉驚慌失措,張嘴便喊,
“救命呀!抓我呀!”
季楚看著人衝過來,沒多想便張開了手,一聽她喊救命,疑惑地往她身後的兩人看去。
“這是作甚。”
小全子哪裡知道喲,一見著就跑,如今還喊上救命了!
他拍著大腿求助,“小公子,您快幫忙勸勸呀,小主子打個照麵的功夫便跑,我這兒也鬨不清是怎麼個事啊!”
他都快急哭了,季楚的注意力卻是在他身側的竹青身上。
是個未見過的女子,一身宮廷裝束,隻是那眼睛
季楚微微吃驚。
異則不詳。
宮中擇人,樣貌家世都要查驗清楚,是極忌憚出現身懷詭異之人。
他的視線快速劃過女子,不動聲色,反將撲在懷裡便不動了的奶團子叫出來。
問道,“怎不願回家了?”
小人兒胖臉埋在他衣服上,聲音悶悶地,“回的,小梨子要回家。”
她就是要回家陪爹爹用膳的呀!
隻是
她見著季楚,也有了些底氣,不像方才一樣光顧著悶頭跑。
指著小全子同竹青,湊在季楚身旁便繃著小嗓子告狀,“不是回去的,是假的小全子呀,都是來,偷小梨子的。”
她語氣嚴肅,白胖的臉蛋寫滿了認真,不像作假。
假的?
這又是從何說起,季楚目露詢問。
“隻有一個小全子!今日有兩個!”她悄悄踮著腳在季楚耳邊道,還要拿眼睛警惕地瞄著對麵的兩人。
因著剛入學時未表明身份,一直以來接送她的,除了一個車夫,便隻餘一個小全子。
可今日,卻是多了竹青。
“想騙崽崽,不可能的!”
忽然多了一人,她也是警覺,因著這一變數,將一溜兒全部推翻,連小全子都不認了。
“我是小寶寶!有多多人偷掉的,我要小心呀。”
她挺著小肚子,開始“大言不慚”。
在季楚身旁,傅錦梨那忽慫忽虎的骨頭又硬了起來。
“爹爹說,外頭壞人,騙小孩兒!”提到自家爹爹的箴言了,她很是大聲。
衝著兩個“人販子”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小米牙,狀似嚇唬。
這時候倒是說得頭頭是道了,小全子卻是險些跪在地上叫冤。
“哎呦我的小主子欸!我如何能是壞人啊,如假包換的小全子啊。”
竹青也叫她的話震住了,百口莫辯。
她從未想過第一次同小主子見著,竟是這般光景。
季楚都覺得有些荒唐,“便是如此?”
偏這小糊塗蛋還自以為自個兒聰明透頂,識破了敵人的歹計。
可你一想吧,還真不是瞎鬨。
人家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來接她的人,沒換,但是多了一個,這便是異樣。
世上奇門遁甲多之通天,也不乏有極擅偽裝之輩。
小人兒天馬行空,傅應絕又時常嚇唬她外頭壞人多。
本是無法連接在一起的兩個東西,叫她不著邊際地這麼一想!
又是出奇合理。
竹青能製藥,善解毒,割破皮肉為引也不曾眨一下眼睛,此刻麵對小孩兒的質疑,她卻是無從招架。
“屬下該死,驚擾小主子。”
她俯下身子告罪,又忍不住伸手去戳小全子。
這樣能言善辯地,希望他發揮發揮,速速同小殿下解釋一番。
季楚聽著她的話,又忍不住抬眼。
屬下?
小少年盯著她,竹青自然能感覺到,可當她抬起頭時,季楚已經率先挪開了視線。
小人兒的防備心在傅應絕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已然到達了一定的境界。
小全子好說歹說,廢了老鼻子勁兒,才叫傅錦梨信了七成。
奶團子消化了他話裡的意思,腦子轉了會兒,才恍然大悟一般,“是真的呀!”
她沒了那份防備,便又是一副乖乖軟軟的小模樣。
虛驚一場,奶團子似模似樣地拍了拍胸脯。
“是爹爹找的,不騙小梨子了。”
兩人鬆了口氣,小全子擦擦額頭的汗,“對對,是陛下為小主子特意尋來的,今後也是要同小主子待在一處的。”
“好嗷!”
誤會解除了,她便歪著腦袋去看竹青。
大眼睛又靈動又帶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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