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跟禁衛營裡邊的將士不同,那些是軍紀下頭磨礪出來的漢子,聽吩咐守紀律是刻在了骨子裡的。
而這些世家呢,學得最好的叫交際,叫往來。
小殿下素日裡行跡單一,周圍又密不透風。
他們也不像彆的幾家有那個福氣,因著家中的小子們同小殿下有幾分乾係,偶爾還能得見幾麵。
於是便格外驚喜意外今日的一見,遲遲不願離去。
隻盼著守在周圍能叫小殿下留意上幾分,小孩兒回去再同她那高位之上的父親提上一提。
這不也算在禦前露了臉嗎?
奶團子同以往那樣道了免禮,卻不見人群離去,全逗留在她身側,小人兒懵了。
她拎著手上的小箭,往遠處指去,“去呀,去玩呀,小梨子自己。”
叫他們不必等自己,自己一個人也能玩兒的。
周圍人卻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圍獵並不像上京那些小姐夫人們辦的賞花宴一般,隻需在裡頭坐著喝喝茶,品品點心什麼的。
前後舟車勞頓,條件比在上京艱苦些,故大多朝臣家中孩子尚幼的,並未往外頭帶。
一眼看過去,隻零零散散幾個,都藏在自己大人後頭打量著這位小殿下。
這時候大人前去套近乎倒顯得猴急,於是有心思活絡的,悄悄推了下自家的孩子。
示意她朝中間那仰著小胖臉白淨軟乎的小孩兒去說說話。
有些事,由孩子來做便不那麼刻意。
可孩子看著那小小的奶團子,軟乎乎的小臉白得透光,比家裡頭做的珍珠粉還要瑩潤幾分。
手上舉著架小弩,是外頭從未見過的樣式,做得漂亮極了,寶石珠串閃著細碎的光。
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怯場,反將自己往大人身後藏了藏。
大人恨鐵不成鋼地輕拍兩下,隻僵硬地揚起笑意,準備自己上。
可還未開口,便叫跟在小殿下身後的太監,圓滑地將路子堵死。
奶團子不知這些往來機鋒,伺候的人卻不能不懂,時刻注意著主子的臉色,瞧她但凡露出半絲不樂意,便要自覺出來替主子分憂。
“諸位今日都辛勞,小殿下體諒,本不欲興師動眾,但也知諸位遵道講禮,時時掛牽。”
小全子在外頭也算一等一的體麵人了,溜須拍馬一陣誇讚,任誰聽了不心情舒暢。
他略一拱手,做小意狀,“小殿下也是時刻將大人們掛念心中,不忍見風塵仆仆鞍馬勞頓,特令人備了上好的茶點,稍後送至諸位帳中。”
說話也是門藝術,將其審時度勢講做心有尊卑,無形之中也為他們找了個台階下。
人的本性又是藏不住的好麵兒,遑論真假,得小殿下一句掛牽,那說出去也是麵上貼光的。
不能直接明了地趕人,隱晦地提上一提卻是可以。
接連的趕路自然是身體乏累,這不,小殿下想著諸位呢,熱茶備好了,都回去等著吧。
既叫眾人聽出其中概不挽留的意味,也小小地替傅錦梨撂下些許微不足道的美名,這對於她有利而無一害。
小全子說話也不是沒有分寸,說有熱茶是真有。
不過嘛,是陛下那頭吩咐下去的,現在還在備著,稍一會兒便會送過來。
陛下做事,小殿下領名頭,有何不可啊。
瞅著陛下當是樂意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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