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都沒了,那東西在不在又有何意外。
最後,周意然話也不說,穿著自己那一身盔甲,騎著馬就要回他滔天大浪裡邊繼續作死。
還是傅應絕將他那將軍位置給擼了,才算是將人給扣在了上京。
而方才,傅應絕摸他息脈,下緩而上有力,已是假死之相,想來是他當機立斷,龜息閉脈,掐斷生機。
說來也是天時地利人和。
若是他不中這邪物,也頂不住那樣猛烈冗長的攻勢。
可若是不經此戰,他也沒有機會將身體耗到瀕死。
“他如今這般,生息漸弱,能騙那東西鬆懈。”
傅應絕收回思緒,朝著竹青偏頭示意。
“前兩年,便偶然發現,他體內的東西對蠱蟲有壓製之意。”
故在馬場一戰中,周意然直接刺破了心口,血液流在地上,蠱蟲半分動彈不得。
若不然,他便是長了通天的本事,也斷斷求不得生門。
周天愣住,他對蠱蟲知之甚少,也曉其凶惡,卻不想,那日竟也一道出現了。
竹青蹲下,在周意然太陰肺經各處都探了個遍,同傅應絕對視一眼,才從腰間翻出一個小瓶子。
迎著周天不解的目光,她道,“這是小殿下所得,王蟲金貴,對萬蠱有天然的牽引。”
“這東西不是蠱,卻也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本是也想不到這處去,可自從小殿下逮了這王蟲。
竹青日夜翻遍古籍,才從邊邊角角裡湊出這字跡模糊的一句記載。
話已至此,周天也算是明白了。
如今自己兒子體內的東西鬆動,又有東西牽引,結果是何,顯而易見
他狂喜,眼中閃爍著淚光,對著禦帳的方向行了個大禮。
“小殿下恩情,臣,沒齒難忘!”
最後兩字,在他的哽咽中,泣不成聲。
大悲大喜,有口難言,是人之常情。
就連季楚都總算是破涕為笑,心頭止不住的感激。
傅應絕反應平平,未阻止。
確實該謝,若非是那小孩兒,再如何天時地利,周意然也是要涼透的。
“可刺地神穴,遊走各脈,至少商穴出。”
竹青說完,便肅了神色,周天同季楚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著。
***
禦帳裡頭隻有蘇展在守著,連半隻蒼蠅都未放進來。
他起身去將外頭熏著的香滅了,本是拿來掩些陛下身上的血腥味,如今人都跑不見了,帳子裡頭味道也換了個全。
可才揭開爐子,便聽得身後一聲嚶嚀,蘇展愣在原地,疑心自己聽錯了。
將耳朵再豎直些,帶著稚氣的孩童聲委屈地哼唧兩下,竟是啜泣起來。
“啪嗒!”一聲。
穩重的大內總管,將爐蓋子都砸在了地上,急急忙忙地往裡頭衝去!
傅錦梨睜開眼,有些回不過神來,眼睛迷糊著。
嘴裡已是下意識地輕哼了兩聲。
可那本該立時傳來的回應卻是遲遲未有。
小孩兒瞬間便委屈地翹起了嘴角,早先哭得多了,此刻肌肉記憶一般,淚水忽地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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