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都堵不住!
“主上!”
暗刺刀襲擊來的一瞬間,傅應暉幾乎感受不到口腔舌上的痛意,隻能聽見小巧冰冷的刀鋒紮入的脆響。
他動了動舌。
卻空無一物。
斷了……
“嘶!嘶……殺——”
殺了他!
傅應暉肝膽欲裂,滿腔的恨意壓過了舌口被齊整切斷的痛!
拚了命,卻發不出聲音。
血水汗水,流了滿臉,如地獄惡魂。
可傅應絕,偏就是閻王
他扯唇,不太滿意,卻也聊勝於無。
“不會說話,便教你如何閉嘴。”
他閒散地擺擺手,看著下頭雨點一般快速襲來的箭羽,不慌不忙。
長腿一蹬,高高躍起,箭羽便簌簌地落在了他方才站腳的帳篷上。
帳篷不堪重負,作了一片廢墟。
而應該射殺的那人,卻是揚長而去,隻能見一道如風的背影。
還有那句,隨著夜色擴散開來的話,
“叫你多活兩日,學學怎麼啞口請罪。”
目中無人,不可一世。
傅應暉癲狂得像是泥潭裡漆黑陰暗的粘稠體。
鮮血染麵,狼狽萬分,氣得渾身發抖。
張了嘴,卻隻有悲憤的一句。
“啊——”
***
這邊混亂非常,西山上卻平靜許多。
小胖孩兒哪裡知曉自家爹爹因為旁人說了自己一句壞話——
不對,連壞話都還未說出口,抬手便割了人舌頭。
她挨在周意然身旁,可就是不睡。
“周周哥哥,睡著哇。”
周周哥哥,睡著了嗎。
她乖乖躺好,看著帳頂,旁邊的周意然沒有動靜,她忍了許久,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周意然眼睛閉都沒閉上過,小孩兒也不折騰,可就是不睡,瞧著時間也不早了,再晚些對身體不好。
“小梨子,閉眼,休息。”
“嚎~”
小孩兒立馬閉上眼,白白胖胖的小爪子搭在被角。
胖臉粉白,閉著的長睫顫顫,整一個小仙子。
可沒一會兒,她又睜開了眼!
這次小嗓子裡呼嚕呼嚕地叫了幾下,像是小貓崽。
她悄悄挪動身子,趴到了周意然耳邊。
感受著那陣騷動,周意然沒睜眼。
卻聽——
“做夢,做夢,夢一個小梨子!”
“小梨子飛進去,一起玩!”
已經天黑黑了,不能出去玩,可是小梨子也不想睡覺。
就叫周周哥哥做一個小梨子夢,小梨子再做一個,一起玩!
周意然:……
最後,周意然哄了半宿,才將人哄睡著。
小胖娃娃微微張著粉嫰的唇,閉著眼呼呼大睡,一隻小蹄子還落在他手上。
盯著人看了許久,他才又正了頭躺下。
半晌,黑暗中遙遙傳來一句,“你爹也辛苦。”
可他哪裡知道,小孩兒最喜歡的除了糕糕,除了玩,便是睡大覺。
今日死活不安寢,全是因為老父親沒遛啊!
精力滿滿,如何睡得著!
不過不管如何,睡了也是好的。
如今已是月掛半梢,最是好眠時候,周意然藥裡加了許多安神劑,又耗費心神,不久也閉上了眼。
帳內安靜,隻有燭花炸開的聲音,極小,不入耳。
奶團子睡覺要團成一個小球,縮著睡得臉上紅撲撲地。
銀色的發,剔透的小角,隨著她意識沉睡,身旁竟慢慢地縈繞起了螢光。
不起眼,像是淺淡的銀河,調皮地旋動兩下,便緩緩地沒入了周意然的身體。
慢慢的,慢慢的……
一點一點,纏上他受損的內臟,骨肉……
而小龍崽沒有知覺,不曉是夢到了什麼,甜甜地咧開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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