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眼神微妙。
隻感歎當真是小殿下比之天大,陛下養起孩子來,也是愈發得心應手了。
現在已然是能看顧孩子,處置敵軍兩不誤。
這畫麵,擱到半年前,那是想都不敢想!
怕是單單放個孩子同他共處,他能給孩子嚇得眼淚汪汪,還要不耐煩地叫人給扔遠些。
所以說,隻要有心,隻要願意,沒有辦不妥的,沒有學不會的。
眾人看著他動作嫻熟,沒彆的想法,隻是老懷甚慰。
以前還要驚訝會兒,迄今見得多了,便理所當然起來。
老子伺候閨女兒,有何不可的啊。
再者,他大啟就這一根獨苗,得陛下親手伺候,是應該的,
就該伺候人的陛下,看著手下的衣服變得齊整,總算是直起身子來。
慵懶又隨意。
眼皮一揭,往前淡淡略過,寒光微動,繼續道,
“哪有欺負了彆家孩子,就一死了之的好事?”
至於是誰家孩子。
他站在此處,就是最好的回答。
傅錦梨跟在他身邊,一隻手扯著他的衣角靠站著,另一旁,是已經控製不住眼淚的祁揚。
祁揚很少哭,因為眼淚無濟於事。
他自責,能接受懲罰,但也不曾想過要哭。
可從傅應絕嘴裡說出那句“彆家孩子”,他便再忍不住了。
他離家時還不怎麼記事,可父王那迫不及待甩掉包袱的模樣卻一直在腦海中,從未消散過。
從踏進大啟國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要孑然的。
他不曾也不敢,不敢奢想過有朝一日,還會有人將他護在身後。
甚至無須他說些什麼,就強勢地,毫無道理地,將所有委屈全權抨擊回去。
祁揚扯了衣服去擦眼淚,再抑製也壓不住嗚咽聲。
傅應絕可沒耐心去哄,但他不哄,他家胖丫頭卻是熱衷得很。
“不哭,不哭,羊羊!”
小孩兒不知何時跑了過去,踮起腳,想拍他腦袋,卻夠不到,隻能在下巴處戳了兩下。
“欺負,小梨子收拾!是誰!”
板著一張小臉,有模有樣,腳一跺,眉一皺,拳頭恨恨地揮舞幾下。
“小梨子,打哭!”
“我,我沒事,我不哭,小梨子彆擔心。”
他是喜極而泣,小胖丫頭卻不知道,隻奶聲奶氣地安慰。
還要學著她爹的模樣罵彆人幾句,“找死,找死呀!”
儘心儘力地,傅應絕看得眼睛疼。
輕嘖一聲彆過頭去,看萊雪眾人就越發不順眼起來。
“朕今日心情好,你幾個先給孩子道個歉不過分吧。”
確實該道歉的,不明不白地搞點破截殺,又學藝不精。
他們做幺蛾子還掉鏈子,到頭來偏害得什麼都不知道的祁揚悶了幾天。
祁揚這可是給他閨女兒選的打手,悶了幾天不好好學武。
以後吃虧的,可不得是他那胖丫頭。
這不鬨呢嗎?
堂堂一國國君,開口卻是極不正經,青衣人恨得吐血。
“我等未曾,未曾打貴國小殿下的主意!”
“嗯?”這倒是蠢得沒邊兒了,到現在還不知曉他說些什麼。
“打她的主意?”傅應絕有些想笑,“那你此刻怕是沒法子全須全尾跪在這裡。”
話語陡然一轉,總算拿出些帝王正經派頭來。
“朕說的,是你萊雪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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