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學的,什麼動靜都要看一眼。”
他就是這般捉摸不透的時候,最是嚇人,可小孩兒非但沒怕,還順勢滾進他懷裡,去扯他帶著涼意的手掌。
“爹爹~”
哼哼唧唧地,“下去,曬太陽,小梨子涼涼。”
仰起一張瑩白的小臉,奶聲奶氣,拍著自己的小肚子,示意這裡涼涼,要曬曬啦。
傅應絕乜她一眼。
現在有些話是張口就來了,氣了一通,還是不忘曬弟弟,又怕自個兒不答應,便給找了這麼一個傻氣的理由。
他沒理,隻又看向詹十鸞。
“多謝公主美意,隻有些話多餘,說出口難免惹人嫌。”
詹十鸞愣住,腦子卡頓,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可心底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漸漸湧上了些許荒誕的想法。
多餘,多餘便是無須多言。
什麼情況下無須多言……
細思極恐,她很快將腦中想法甩掉,隻當自己言語冒犯,有些歉意,“是十鸞無狀”
傅應絕哪管她心頭幾番百轉千回,繼續自顧地語出驚人。
“朕與南度王不同,永嘉更不會走任何人的老路。”
眼皮一撩,冷光乍現。
“朕,自會親手予她太平,無須公主操心。”
話不重,甚至語氣還算溫和,但詹十鸞卻猛然呆住。
那點壓下去的念頭又冒了起來。
看著傅應絕那一臉地平靜,她指尖卻抑製不住地發了顫,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若說方才可能是會錯意,那現在可謂是攤開了說,一點不遮掩。
予她太平
可以簡單地理解為父親對女兒的庇護,可他是位帝王,就意味著說地每一句話都必須往最深處,最隱晦處剖析。
太平,太平,究竟是餘生太平,還是這盛世太平
屋內並不止三人,還有蘇展,甚至是不遠處打掃的宮人,還有門邊靜立的侍者。
詹十鸞驚得倒吸冷氣,彆人卻是毫無反應,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陛下小,小殿下她——”
“小殿下,要哭哭啦!”
傅錦梨不知他們在說什麼,隻聽見提到了自己,可她叫爹爹困在這處,小小一個人兒眼巴巴地望著。
小嘴一張,就打斷了她,叫兩人先注意一下小殿下,小殿下要曬弟弟呀!
“爹爹,爹爹不說,小梨子曬弟弟,爹爹陪。”
弟弟叫她爹扔在一邊的桌上,張著大嘴,看起來又傻又可憐,小孩兒天天抱著,實在見不得它受這個委屈。
慌得什麼樣,就差從椅子上蹦起來了。
傅應絕扯了扯她臉上的肉,總算是大發善心,將人抱著站了起來,順手還扯了自己的“好大兒”拎著。
也不看下方驚得話都說不出的詹十鸞一眼,似乎不欲多言。
“公主若不願回去,自便即可,永嘉鬨人,朕抽不開身。”
頷首示意一下,就帶著人跨過殿門而去。
小孩兒在他站起來的瞬間,小包子臉就立刻笑容燦爛,猴急地蹦了幾下,此刻正摟著傅應絕的脖子,小嘴巴裡碎碎念。
“再會再會,小兔兔再會,爹爹駕駕!”
將老父親這步輦使喚得是得心應手,詹十鸞站在原地沒動,似是有些接受不良。
過了一會兒,終於抬頭看去,卻隻來得及看見男人的一片衣角,以及一句含笑的訓斥。
“再鬨騰,將弟弟捆起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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