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話,又虎著小臉為自己辯解幾句,“厲害的~”
“不膽子小,是——”
她咬著手指頭,絞儘腦汁,“——是,乖乖害怕,不是,小梨子大王害怕!”
她也說不上怕,比這更嚇人更隆重的場麵多了去,也未見她露怯,隻是畢竟陌生,有些不適應,直覺裡邊保留的警惕罷了。
乖乖?
她這稱呼倒是多變的。
“那爹爹多嘴問一句,乖乖怕些什麼呢。”
他順著小孩兒無厘頭的話接下去,細聽之下還有些誘哄的意味。
傅錦梨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同那一雙狹長的眼對上,裡邊的認真不摻假意。
強勢,卻不失溫情與示軟。
“害怕……”
在那目光中,小孩兒覺得自己喉嚨裡似有什麼東西堵住,從嗓子眼兒,一直堵到心間,叫她說不出話來,又覺胸中沉悶。
害怕什麼呢?
害怕離開爹爹呀,害怕再見不到了,小梨子是爹爹的小孩兒,離開爹爹的小孩兒會不會活不了呀。
爹爹呢?
沒有小梨子的爹爹,是什麼樣呀。
她反反複複擔心了好多天,而傅應絕總是一個樣,總是一遍一遍叫她不怕,一遍一遍說在的,他一直在的。
那些被多次安撫下去,卻又沒法平複的情緒,像是吸飽了水一般,忽然就慢慢漲起來,塞滿了不大的腦袋瓜,需要迫切地宣泄。
疑神疑鬼,擔驚受怕,惶恐不安……
很多很多……
最後小孩兒實在是掙紮不過,嘴角慢慢翹起個委屈的弧度,一頭紮進傅應絕懷裡。
像是小貓崽一樣,緊緊挨著,不自覺地蹭,似在尋求極致的安全的港灣。
“爹爹……”
話一出口,已是帶了哭腔。
傅應絕眼一暗,輕輕在她幼小的後脊上拍幾下,“沒事的,慢慢說,爹爹聽著的。”
語氣溫柔太過,一下就叫小孩兒眼底蒸騰上了霧氣。
她哭起來也不吵人,小聲地抽噎著。
“壞,小梨子壞——嗚——”
“爹爹說,說保護,嗚嗚——可是,小梨子害怕的。”
“說好多次,也……害怕……”
“對不住,嗚嗚——爹爹,對不住——小梨子不是,故意……”
小崽子委屈地埋著腦袋,像是做錯了事一般,眼淚將他衣服都打濕了。
明明是自己個兒受了委屈遭了罪,還要同彆人道歉。
傅應絕心臟慢慢蜷起來,隨著她哭聲,被揉得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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