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混賬的時候,將彆人蒼漣國寶一聲不吭給拔了走,藏在小殿下的龍吊墜裡頭,不是隨身帶著,就是掛在床頭。
溫如燭表情有些僵硬,“是,是嗎?”
“平民百姓家,倒是不曾聽過。”
傅應絕哼笑,心道這小子是真能裝啊,正要說話,卻忽地覺得腿上的小爪子動了動。
閒閒地垂眼看去,就見小家夥隻露出一雙大眼睛悄摸摸地瞅著他。
“”
心領神會,傅應絕抬手就將小孩兒抱了起來,小胖丫頭順勢手腳並用地爬進他懷裡坐著,一臉理直氣壯,見不到方才半點生悶氣的樣子。
傅錦梨自然理直氣壯了,小梨子生氣氣,是爹爹將她哄出來的!
小丫頭胖臉上肉嘟嘟地,兩隻爪子籠在袖中放在小肚子上,腳丫子翹著,呆頭呆腦地看著正中的男孩兒。
“是,爹爹談,給不給啊,給不給錢錢哇。”
這是還惦記著呢。
小糊塗蛋一個,溫如燭火瞧著她不合時宜地想笑。
傅應絕倒是麵色淡下來,單手摟著胖娃娃,眸色玩味又帶著若有似無的壓力,像漁網一般,籠在溫如燭身上。
語氣懶洋洋,“爹爹倒是想啊。”
眼波又寒又邪,唇角挑起,“這不是——”
“叫彆家的皇嗣,賠小殿下一套衣裙,倒顯得咱們沒有待客之道了。”
平靜又隨意地一句話,卻叫溫如燭瞬間瞪大了眼瞳,意外又難以置信,努力穩住心神,笑得十分牽強。
“陛下,說,說笑了,平民百姓,哪能自比皇嗣,這錢”
他的慌亂肉眼可見,傅應絕都疑心是自己在欺負小孩兒。
本隻是合理懷疑,他或許是出於禮節,前來求見道謝,可偽裝做得實在太爛,下意識的彎腰而不是跪拜,光這一點,就有得名堂可挖。
本是沒那麼快偵破的,可偏偏在這孩子脫口而出一句蒼漣後,傅應絕腦中思緒,一下就仿佛撥雲見霧般,那些模糊的記憶與印象,全都躍然紙上。
清晰明了。
“我道怎麼見你眼熟,原是同一位故人相像。”
帝王輕嗤,薄唇微啟,一字一句,輕易就叫溫如燭遍體生寒。
“——既是蒼漣人士,不知可曾見過莊靜皇後。”
莊靜皇後……
溫如燭呼吸一窒,手蜷了蜷,臉色發緊,語氣生硬,“不,不曾見過,隻聞,是,是位奇人。”
“這樣啊。”傅應絕尾音拖長,像是逗貓一般,心裡已然門清。
溫如燭這長相可不平庸,還未長開,卻可見俊逸,硬朗地帶著女氣。
而蒼漣的莊靜皇後,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早年騎馬征戰,穩固家國。
傅應絕同她有過幾麵之緣,那眉目,同眼前的孩子,像了個九成!
蹩腳的行商理由,理智地應對匪徒,不是說這樣聰慧的孩子皇家獨有,而是那長相,氣度,甚至是說話語氣,乃莊靜皇後獨有!
他也不拆穿,隻繼續道,“莊靜出沒軍營,常年男裝示人,雌雄莫辨。”
而這孩子,做男兒扮相,卻叫他一直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想來——
“但蒼漣帝後,隻育有一子。”
帝王惡趣味地短促一笑,“你說,狸貓換太子的有,龍鳳調轉的,有沒有。”
已經是極其直白,又毫不掩飾了,溫如燭隻覺得自己之前的遮掩無力極了。
在這位凶名在外,老謀深算的帝王麵前,花架子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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