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子知道~”
“那你可知我們土匪平日裡打家劫舍,如何威風的嗎?”
“不知道呀!”
老大嘿嘿一笑,張口就編,“那可了不得,我手底下成百上千個小嘍囉,一揮手那是千呼百應。”
“占山為王,攔道就劫,叫附近聞風喪膽,坐擁珠寶無數,天天睡在金堆子裡,名聲說出去可是響當當!”
說得不可謂不浮誇,另外幾人尷尬地扯了扯自己漏風的褲腿,往後藏了藏掛在腰間的半個窩頭。
小聲嘀咕著,“老大這般騙小老大,到時候……”
到時候真到寨子了,瞧見那副光景,可如何交代。
他們此刻憂慮,卻擋不住傅錦梨聽得入神。
甚至是深信不疑,雙目放光,小奶音學著他悄聲道,“好威風呀,威風~”
“小梨子是鈴鐺,也要響當當~”
老大見有戲,繼續誘惑著,說得是口乾舌燥,天花亂墜。
最後道一句,“隻要你當了我們小老大,彆說我手底下那堆人,就是我這個當大哥的,都得聽你的!”
“在我們黑虎寨橫著走!”
換個人或許不信。
可偏偏是傅錦梨啊,防人之心忽上忽下,見著好奇的恨不得底褲兒都給人盯著扒下來。
她小臉興奮,“好!老大,小梨子小老大!”
沒當過小老大,但是當過小蔚老大,該是同那一樣的,保護小蔚!
***
傅錦梨今日回來得格外早。
趙馳縱被傅應絕盯著拳都沒打兩套,她小嘴巴遠遠地喊著“爹爹”就跑進了視線裡。
小孩兒還是那個小孩兒,刨土揮棍耍得灰頭土臉地。
就是——
傅應絕眉頭折起,視線掠過跟了自己一行幾日,此刻理直氣壯現身的幾個土匪。
“爹爹,小梨子老大了~”
小孩兒喜滋滋地同他分享,介紹自己新收的幾個小弟。
傅應絕一邊應,一邊又揭開眼看後頭幾人。
幾人皆是一僵,又陡然氣弱下來,腰都塌了。
怕的。
傅應絕收回眼,抱好孩子,溫和一笑。
語氣淡如風,“你們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土匪忙不迭笑道,“是是是,定然是,定然要給二當家一個解釋。”
傅·二當家·應絕:?
此刻趙馳縱也收了勢靠過來,納悶問,“這麼咋了。”
土匪立馬又朝著他彎腰賠笑,“三當家也莫急,小的,小的慢慢道來。”
趙馳縱:?
兩人都懵,唯有小胖丫頭驕傲地拍了胸脯,“小梨子是大一呀~”
“爹爹小二!”
————
後頭便是幾人聲淚俱下地訴說著自己這段時日的遭遇。
有演的成分,但更多是聲聲泣血,真情實感。
“淮川外頭土匪比百姓還多啊!我原先是黑虎寨的大當家,隻因半月前說是外地辦了個什麼綠林酒,廣邀各路英雄好漢,都在我們附近土匪窩傳開了!”
“我們雖是匪,卻是乾劫富濟貧的義事,我一合計,這不就是請的我們嗎?於是我帶著幾個兄弟騎著馬連夜趕路到了此地。”
他說著,義憤填膺,“誰知是外頭瞎傳的歪話!哪裡有什麼綠林宴,狗屁都無啊!”
越想越氣,一旁的結巴馬上接話,“可可——可不!”
“被騙騙騙——還不算!半半半路遇遇見,遇見土匪給給——給哥幾個,打打打——劫一空啊!”
說到此,趙馳縱呆住,”你們不是土匪嗎?還叫彆人給劫了。”
結巴立馬就閉嘴了,幾人啞巴了一樣,低頭的低頭,薅頭發的薅頭發。
沉默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