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地向黑虎寨的方向張望,最後,隻沉著臉道一句,“上黑虎寨,拜訪一番。”
——
“傅叔,咱們什麼都不乾嗎?”
趙馳縱看著怡然自得的傅應絕,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朱妄語都拉著東西來了,可他們這邊還沒什麼動靜,也不怕到時候騙不過他。
傅應絕耷拉下眼來看他,又悠然收回視線。
專心看向在院子裡抱著隻雞晃搖椅的傅錦梨。
想說這小子腦子實在是個疙瘩,提著棍子就知道跟在自家閨女兒屁股後邊打人,彆的是什麼都不管。
可照實說又太傷人,他隻得換了個措辭。
“腦袋瓜子跟傅錦梨倒是伯仲之間。”
那抱著隻雞就樂嗬的,也是個心大又呆的。
一句話將兩個呆瓜都罵了。
可在趙馳縱眼裡的傅錦梨那是半分不好都無,他還當這話是誇。
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是嗎?”
傅應絕都沒脾氣了,似是而非地“嗯”一聲,還是同他解釋起來。
“行雲崗是村戶出身的土匪,沒什麼太多彎彎繞繞。”
在這個時候,農家讀上書是不容易的,在傅應絕未大興良教之前,束脩太多,門檻太高,沒幾個人識得全字。
因為自己的不足,所以格外敬重持有者。
誰家隻要是出了個讀書人,那在十裡八鄉都是受人敬重的。
甚至有些大事,還要帶上好處去求彆人幫著拿個主意。
隻因他們覺得人是讀過聖賢書的,本事跟眼界都是大不同,常以彆人為行動標杆。
便是彆人信口胡鄒幾句,他們都得叫聲好。
而馬主事,在行雲崗擔任的就是這樣的角色。
“讀書最忌半吊子,極易自作聰明。”
馬主事被人捧慣了,自命不凡。
趙馳縱跟傅錦梨那日透露的信息,已經夠他一個人琢磨好一出上京煙雲了。
那一日,兩個小的四處炫富,傅錦梨更是貴裡貴氣,十分唬人。
但諸如上京紈絝,軍中讓步之類的話,唯獨隻透露給了馬主事一人。
而他這人吧,又有些酸傲,自己知道的東西,除了自願施舍的,不願意叫彆人窺伺半分。
壓根不用擔心他說給行雲崗彆的山寨,或是叫朱妄語探聽到分毫。
傅應絕撣撣衣袖,眉目淡淡,“等著吧,也快了。”
有些話就是說不得,上一瞬還在談著呢,下一瞬似有感應一般,他就應證了。
在傅應絕話落兩息,馬主事,還真就來了。
他匆匆忙忙地來,土匪寨子也沒有什麼投帖的講究。
自問有求於人,所以放低了姿態,卻不知道自己早叫彆人算得死死地。
傅應絕見了人也不說多話,開門見山道,“能保你命,但你得聽話。”
若不是要惡心朱妄語一波,他也不會多此一舉。
馬主事現在的境遇就像叫人架在刀尖上,進退兩難。
他考慮了又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應了。
先將命保住才是要緊。
————
兩人商議好,也就意味著以馬主事為首的一乾人等,正式投入黑虎寨名下,以其為首。
朱妄語的人也在窺看,見著這一結果,滿意的同時也準備再觀望觀望。
想著至少要半數服從於他麾下,才放心將東西雙手奉上。
而傅應絕呢,渾不在意,不管他是給還是不給。
反正東西已經是送來了的,就停靠在行雲崗近處,那跟直接揣他兜裡有什麼區彆?
他不給,還不準人搶了?
不過傅應絕現在也沒空去管這事兒。
也不知隱龍衛是帶來什麼消息,他抄上家夥就帶著一堆小的們劫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