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是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趙馳縱頭戴小破帽,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他其實也是不知道怎麼扮演一個小拖油瓶,小乞丐的。
也架不住家裡那個起了模範作用。
腰間掛根破棍子,一見到人就傻裡傻氣咧嘴笑,一套下來惟妙惟肖。
現在看其餘兩人不像樣子,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周大哥,你不能這樣。”
趙馳縱將腰間棍子扯下來,在地上敲幾下,站在前頭準備指導一番。
周意然的眼神順著他的話轉到他身上。
沒什麼彆的深意,就是單純的注視,趙馳縱笑容一僵。
而後強自鎮定,開始教學,“你得勾腰,身子矮一些,顯得你身份低人一等。”
“小梨子偷狗你見過沒,就那樣地,偷偷摸摸畏畏縮縮地。”
傅錦梨偷狗周意然沒見過,但是抱著那隻咯咯雞的憨樣還是曉得的。
周意然微微抿唇,似是在思考這舉動的可行性。
良久,他啞然問,“當真。”
趙馳縱肯定點頭。
這時裴風也道,“好似……好似,我見他們販夫走卒多如是,但咱們是鏢頭啊,應該……應該沒那麼誇張?”
他自己也不確定。
三個男人,兩大一小。
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滿麵糾結,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男孩胸有成竹,那身姿最出眾的,僵硬地站在正中。
片刻,那高大的男子終於動了,喉結滾了滾,試探著將腰佝下去些,頭也壓得低。
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在死板地執行指令。
他硬著嗓子,問,“可行?”
很平淡的嗓音,可細聽之下還有些緊張。
周意然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他並不養尊處優,可跟傅應絕一樣,很多時候都是直截了當,這樣繞著彎喬裝遁入還沒有過。
趙馳縱提著棍子像模像樣的圍著他繞了一圈。
周意然這副皮囊不比傅應絕差半點,隻是兩人截然不同,一個邪肆,一個克製。
這樣不太雅觀的動作叫他做來,也比彆人好看許多,更彆說是要達到瑟縮,低人一等的效果,簡直癡人說夢。
但總比直挺挺地杵在那兒好。
趙馳縱退而求其次,讚他,“不錯。”
而後,他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裴風。
裴風頭皮一緊,“我我,我也要猥瑣一些嗎?”
“你是少主,你當然要紈絝不講理,你猥瑣個什麼勁兒。”趙馳縱疑惑。
複又指點他,“你沒見過薛福蔚我卻是見過的,你曉得吧,他走路腦袋要朝天看,叫誰都是小爺小爺地。”
說到這兒,趙馳縱“呸”了一聲,“小爺個屁,小胖子一個。”
“但不管怎麼個憨法,他在外頭那臭架子是有的,我跟你說……”
三個人湊近密謀一般,趙馳縱忙前忙後。
最後三人再步入眾人眼前時,已經是改頭換麵
裴風站在最前,跟隻大白鵝似地,走路要扯著衣裳大搖大擺,時不時冷哼一聲,再不屑地往旁邊看一眼。
周意然埋著頭,走路一步一頓,都僵硬了。
至於趙馳縱,更是入戲。
一瘸一拐,還要眼歪嘴斜地扮演個可憐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