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
看著那地上碎的再拚不起來的渣子,裴家父子兩個惶恐,傅應絕卻是差點樂出聲來。
但心頭高興,臉上是滴水不漏。
不光不漏,還要裝模作樣地生氣。
等裴家父子兩人被“重拿輕放”地請走了,傅應絕看著地上那一堆渣子,竟是動起了歪腦筋。
“將您的寶貝都摔地上裂了八瓣,陛下心疼啊,氣啊!”
這不就將自己氣昏了。
這借口蘇展雖然說得義憤填膺,但心頭還是發虛。
小殿下又不是真的呆,這樣蹩腳的理由,怎麼會信......
這想法還沒嘀咕完呢,他聰明蛋子小殿下馬上就接話了。
“我的寶貝,壞壞啦~”
小孩兒茫然地看了傅應絕,在接受到傅應絕肯定的目光後,又十分善解人意地去拍拍爹爹。
大度道,“米有事的爹爹,小梨子今日撿,新的破爛了~小裴哥哥沒瓜係的。”
這哪裡是不信,這是深信不疑。
“爹爹不生氣~”
說著,她一把抽出自己小包裡的新棍子,比前頭放在爹爹架子上的還要漂亮。
雙眸晶晶亮,是真的在認真哄她爹。
她爹:......
————
落安感受到的波動隻有一瞬,可足夠他判斷來處。
身邊並沒有跟隨從,自己一人往外頭去了。
隻是走著走著,身姿綽約的翩翩仙人看著眼前七扭八拐的路,美目劃過茫然。
不出意外地。
前一次多謝小殿下搭救才走出禦花園的夫子,自己憑著兩條腿,又不曉得是走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他眼中懊惱,低聲輕言,“地麵如何要做這四通八達的道係。”
他來京中也沒帶隨侍,此次又不好叫殿內的宮人帶路。
雖然迷了方向,但不妨礙他提著腳步,徐徐前行。
一直走到不認識的宮殿外頭,感受到的氣息越來越弱,他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收在身前的手攥了攥,拇指輕輕按捏著食指指腹。沒怎麼猶豫就轉身要往回去。
“誰——嗝~誰來找和尚我,遠道而來,喝,喝杯酒啊.......”
醉醺醺的和尚從門後跌出來,軟趴趴地栽在地上。
酒氣帶著蒸人的渾濁勁,像是一根延伸的藤蔓。
順著白墮跌下的地方一直蜿蜒,爬向了不遠處的乾淨白靴,再一點點攀爬而上,將人咬在了原地。
落安停了下來。
白墮見人不動了,嘿嘿笑著,眼前已經醉得隻剩重影,一道高大的背影,白衣墨發,背對著他。
“怎麼...怎麼不說話......”
喝醉後的眼睛,會不受他自己控製地去探究他人的命格,可眼前人......
白墮甩甩頭,叫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白茫茫地一片.....像是山間清晨從地底湧上的霧,將一切都遮掩了乾淨。
他不氣餒,也更好奇,愈發瞪大了眼。
眼中昏光朦朧,看見的白霧也在不懈的努力下散去薄薄的一層。
後頭有著什麼,叫人好奇心達到了峰值。
就在白墮大喜之際,殺氣鋪天蓋地的刺來!
就藏在白霧後頭,彙聚成一道紅光,直擊他的雙目!
“啊——”
和尚掩麵慘叫,痛意叫他蜷縮在地,那合攏的指縫後頭,竟是慢慢滲出了血跡。
落安聽著身後人厚重的喘咳,普普通通的麵皮上再沒有了初雪消融般的溫和色彩。
沒有笑意,更沒有寬厚。
此刻那雙似琉璃般的雙眸,像是超脫了皮囊,似乎不該待在那樣的框架下,更應該嵌合在廟宇的金相前,更應該鑲入莊重的神畫裡。
沒有悲喜哀樂,同樣的,也沒有慈悲。
隻見他腳尖一轉——
白墮的狼狽樣就映入眼簾。
落安平靜地看著,眼中荒蕪得可怕,不像在打量,更像在審判。
隻是稍許,他又變了神情。
再次提起了笑,聲音溫和,眼中無動於衷。
“你膽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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