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的胖臉,淩亂的黑發,手裡提著弟弟。
連衣裳都沒換,穿著她的白色寢衣。
落安垂眼一瞥,
還算聰明,曉得穿鞋的。
“小殿下,怎麼出來了沒喚人,竹青呢。”小全子一見她這樣子,驚得什麼樣,上前要抱她,卻被落安搶了先。
“是小殿下,悄悄跑哇,小梨子自己跑,我找爹爹呀,想他~”
傅錦梨乖乖抬手,讓落安將她從矮小叢裡抱出來,還不忘仰著腦袋回他,
落安抱得很輕鬆,活像是拎了團棉花。
可自家小殿下什麼體格小全子還是知道的,就連年紀稍大的祁揚抱也做不到這般。
而現在呢,
抱的那個麵不改色氣定神閒,被抱的那個理所當然欣然受之。
“抬手。”落安淡淡道。
“嗷~”
不光要抱下來,還要忙前忙後給她將衣裳理好,將亂糟糟的頭發順下去。
像哥哥,又不太像。
更像操心的爹。
等將那胖團子收拾好,落安還自然地接過她提在手上的大嘴龍,減輕了小團子的負擔。
傅錦梨也乖得很,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不像跟她的小夥伴們相處,若是小夥伴們做了一樣的事兒,話多的小殿下定然要一會兒冒一句,一句接一句,問些瞎七八遭無厘頭的事兒。
怪了,
等兩個小孩兒提著他們家小皇子遠去了小全子還站在原地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而在他的前方,兩個小孩兒還在說話。
“不可以穿著寢衣亂跑,受冷要吃苦藥。”
“小落哥,吃苦藥,也嗎?”
“不吃,我活了幾千.......一年之前都沒吃過藥。“
“亂跑,爹爹打梨子?”
“他不敢,他打不過我。”
小全子:.......
屬於是小刀喇屁股,開了眼了。
————
傅錦梨要找爹爹,那不是說說而已,這位一直都是個行動派。
說了要做,不說也做,不管是多大事兒多大爛攤子,那都是憨頭憨腦做了才去考慮。
是為,梨大膽。
梨大膽今日也沒叫人失望,直接單槍匹馬帶著她哥闖了金鑾殿。
彼時金鑾殿的氣氛正劍拔弩張,君臣又政見不合吵了兩句,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那一句“小殿下,駕到~”
像是盆冰呲地一下落在火堆裡,澆得火星子滋滋冒煙。
蔫了。
“爹爹!我來啦,我來!”
虎頭虎腦的胖丫頭撒歡似的聲音無孔不入,隻是今日她沒有咕嚕嚕跟隻小球一樣滾進來,
而是正兒八經的隻聞其聲未見其人。
眾臣奇怪,順著看去——
哦。
被拴住了,情有可原。
隻見胖娃娃呼啦嘩啦地往前頭衝,勢頭很足,可腳下打轉壓根跑不起來。
她一隻胖手正被人牽著,牽著她的人不動如山,步伐跟尺子比過一樣寸步不差,不緊不慢。
饒是前頭的這個都哼哧哼哧溜達成小奶狗了都沒動搖他一分。
朝臣皺眉,譴責的目光又落到落安身上。
孩子想跑就讓她.......
讓她......
讓不出來了。
滿朝文武不過是看了落安一眼,心頭跟拉警報似地閃過一同一個念頭:
見鬼了,
陛下這挨千刀的養出私生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