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其他人都一下子驚住。
“你這話什麼意思?都快奔四的人了,婚姻大事都當兒戲嗎?”曲老太第一個表示不滿的,厲聲質問,“結個婚對你來說就這麼難?!你到底想怎樣?”
曲東黎不想跟老太太吵架,壓根就不想說話。
沈惜枝在旁邊插話,“阿黎,彆告訴我們,你是準備繼續跟何皎皎那個小狐狸精鬼混才拒絕這個婚姻的——”
“不要再提這個人!”一聽到何皎皎的名字,他怒氣頓時又上來了,愈加煩躁的說到,“目前的重中之重是確保阿洲的康複,我的私人感情你們不要插手,先把婚約退了!何家的女人,我一個不想再碰!”
說完這幾句話,他轉身就上樓去了,直接走進自己的臥室,重重的摔上房門反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他這到底又是什麼意思?”老太太氣的不行,“說好的訂婚又變卦,難道真的還想跟那個狐狸精糾纏不清?”
“那還用說!”沈惜枝也朝樓上瞪了一眼,幫著罵到,“我看他自從跟那個小賤人有一腿後,就動不動的發火,脾氣大得很,根本沒法好好交流了。他現在又提出要退婚,估計是那小賤人背後作祟。”
身為大哥的曲向南,平時經常跟曲東黎一起探討公司經營方麵的事,難免接觸多些,也大概了解他的心理狀態,這時站出來說到:
“你們也逼他太緊。想想看,他既然都跟那個何皎皎有了不倫不類的關係,還怎麼做到心安理得跟何安雯結婚?這兩人,畢竟都是何文韜的女兒,我看要真的結了婚才讓人看笑話,不如退了算了!”
沈惜枝卻不滿的反駁,“有什麼大不了,這種破事不說出去誰知道?關鍵是何醫生現在對我們家有恩,孟如雲旗下的連鎖藥房已經擴張到海外了,這對我們曲氏醫藥來說也是很好的一個銷售渠道,跟他們家聯姻目前來看就是最合適的選擇。”
“那何皎皎不也是何文韜的女兒嘛,阿黎要是願意,他想娶哪個隨便他!”曲向南也是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你想的倒是簡單!”沈惜枝憤憤不平的罵道,“那個小狐狸精把我們兒子害成這樣,我沒讓她身敗名裂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允許她進曲家的門?如果她要真的跟阿黎結婚了,你讓阿洲怎麼想,家裡還要不要太平日子了?!”
“行了行了彆說了,”曲老太太聽到這些也是心煩氣躁,喃喃自語的抱怨,“簡直是亂的不得了!一個女人,搞得兩家關係這麼亂!真是聞所未聞!那就先給他時間冷靜,不管後麵他怎麼打算的,絕不能讓那個何皎皎再影響到他們叔侄倆的關係,最後想辦法讓她滾得遠遠的!”
*
何皎皎窩在家裡坐了十幾天的‘小月子’,身體漸漸恢複了元氣,心理上的重創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慢慢的在修複。
生活還要繼續。
她決定重振旗鼓,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寵物店的經營上,每天睡到自然醒後,去店裡幫忙處理那些難搞的貓貓狗狗,偶爾還親自幫忙給寵物們做美容,閒的時候就去動物流浪中心幫忙救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小動物……
她把每天的行程安排的密不透風,不斷用工作麻痹自己,這樣才不會給寂寞和痛苦趁虛而入的機會。
從此,她決定徹底放棄利用那個男人幫自己‘複仇’的計劃,不會再跟曲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至於跟孟如雲的仇恨,她覺得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年兩年,先走出那個男人帶來的陰霾才是最重要的……
這天在店裡開完後,她正打算去吃午飯的時候,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微信。
點開一看,竟是曲行洲發來的!
“皎皎,你還好吧?”
距離他出車禍還不到一個月,但她迄今為止從未去醫院探望過,如今收到這條信息,她冷靜了許久的心,稍稍又有些被觸動……
沒想到他一個在鬼門關被拉回來的人,竟還是惦記著她,反過來問她好不好?
不管怎樣,看到曲行洲都能正常用手機給她發信息了,她還是鬆了一口氣。
決定了不再跟曲家的人有聯係,她本來不想回複,甚至想直接拉黑的。
但是想到曲行洲那天出車禍的慘景,想到他在整個關係裡的無辜和純情,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經利用他,差點害死了他……
事到如今,她真的連看不去看一眼,未免太沒有人性。
猶豫了半天,她終於還是悄然來到了曲行洲所在的那個高端私立醫院,去做最後的告彆。
她提前‘武裝’好了自己,戴了口罩,墨鏡,穿的也是長衣長褲平底鞋,特彆休閒隨性的衣服,儘量降低自己外在的吸引力,怎麼低調怎麼來。
悄悄來到了病房外邊,她躲在暗處觀察了很久,發現沈惜枝和曲老太剛從裡麵出來,應該是看完了他然後回去吃飯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醫護人員進去給他換藥之類的,搞了十幾分鐘後出來了。
再後來,又是護工進去了幾分鐘,出來了……
眼看在這個時間段,他的病房裡沒有彆的人了,她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豪華病房是兩室一廳的,她走進外麵的客廳後,又輕輕的來到了他的病房門口,推開半掩的門。
病床上的曲行洲本來剛吃了午飯處於半夢半醒中,聽到動靜後,微微睜開了眼,看到麵前‘從天而降’的何皎皎,一下子就清醒了,激動的想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你彆動。”何皎皎趕緊走到床邊,安撫他躺好,然後取下口罩和墨鏡,跟曲行洲的眼神對上的刹那,隻覺得百感交集。
“抱歉,阿洲,現在才來看你。”她坐下來,滿臉歉意的說了句。
病床上的曲行洲,腿部打著石膏,頭部和身體其他地方也是多處纏著紗布,麵龐稍微有了些血色,但是瘦了很大一圈。
雖然目前仍舊不能下床,不能坐起,也隻能進流食,但相比較剛出事那天的生死未卜,現在已經好太多了,可以說話,可以思考,腦子似乎也沒受什麼影響,臉上也是一片生機。
“皎皎,我——”
“你彆說話,聽我說。”她小聲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柔和的看著他,“阿洲,你能挺過來,重新這麼看著我,對我來說就是最大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關於我跟你小叔這段關係,我不想解釋,因為事實已經發生了,再怎麼解釋也是可笑的掩飾……我隻能說,這件事責任全部在我,希望你跟你小叔能冰釋前嫌,一家人還像原來那樣,彆讓我有犯罪感。”
曲行洲聽得很不是滋味,再次開口,“我從來沒有怪你,我對你——”
“我已經爛了,”
她再次打斷他的話,略帶苦笑做最後的告彆,“總之,你也看透了我的本性,以後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和心情,什麼時候你能重新站起來,變得完好無損了,我們再見麵吧,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