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蘇時酒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
他微微仰起頭,修長的手指抬起,將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係到最上麵。
就在這時,身後多出一個人影——顧殊鈞穿著與蘇時酒同款的襯衫,手中拎著兩條領帶,皺眉問:“哪一條?”
蘇時酒看看,選了純色的那條。
顧殊鈞係上了。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麼?”他再次開口。
蘇時酒:“……當初是我追的你。”
顧殊鈞睨蘇時酒一眼。
他“嗯”了聲,最後整理了下領帶:“我去車裡等你。”
說著,顧殊鈞行至衣帽間門口,又折返回來,他一手輕輕拽著蘇時酒的領帶,把人拉到近前,低頭在蘇時酒的唇上啃咬了口。
蘇時酒:“嘶。”
……有點痛。
蘇時酒皺眉看向顧殊鈞。
顧殊鈞的眼中卻沒有任何歉意。
他抬起手,拇指在蘇時酒唇角摩擦了下,不知想到什麼,眸色變深些許,看向蘇時酒的視線更具有侵略性。
過了幾秒鐘,他才言簡意賅地解釋說:“這樣更真實,更符合一對新婚戀人的人設。”
蘇時酒:“。”
究竟哪裡真實了啊!?
而且一對新婚戀人,就算再經常接吻,也不會咬來咬去的吧?
蘇時酒麵無表情回:“哦。”
顧家的老宅原先在江城的市裡邊,是一處四合院,早幾年有消息說那塊地要拆遷,顧家便乾脆在江城附近的郊區買了座山頭,在半山腰建了座古色古香的宅子,平日隻有不常出門,修身養性的顧家長輩們居住在裡麵。
宅子占地麵積很大,周遭是層層疊疊的樹。
冬日裡還好些,到了夏日,就隻能站在特定的角度,才能從山腳向上,看到蜿蜒的山路,以及掩在茂密樹林中的建築一角。
之前有好幾次,外地遊客經過,都以為是什麼旅遊景點,詢問後才知道竟然是私人居住地。
蘇時酒坐在車內,淡棕色的眼眸望著窗外掠過的樹影。不多時,車輛減速,停在一座雕花大門前。
大門是電動的,掃描過車輛後開始放行,進門後又開了大概十幾分鐘,才終於在一處人工的小型小榭前停下。
兩人下車。
顧殊鈞伸出手。
蘇時酒:“?”
他盯著對方寬闊的大手,福至心靈,走過去牽住。
顧殊鈞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他體溫比蘇時酒高出一點,摸起來很暖,所幸的是手心沒出汗,很乾燥。
雙方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對小情侶。
顧殊鈞與蘇時酒肩並肩向建築走。
他視線依然向前,卻偏了點頭,湊近蘇時酒,壓低聲音,用陳述的語氣說:“你剛剛反應了足足三秒鐘。”顧殊鈞說著,輕哼一聲,“若是我母親在場,她一定會因此看出破綻。”
蘇時酒:“……”
這事確實是蘇時酒理虧。
他隻好說:“我接下來會注意。”
顧家主宅外表瞧著古色古香,內裡更是極具禪意,裡麵的物件擺放,一花一草,瞧著都很有講究。
蘇時酒亦步亦趨跟在顧殊鈞身側,視線落在一瓶插花上。
顧殊鈞見狀開口:“我母親很喜歡擺弄這些。臨山河畔花園裡的一草一木,也都是她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