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酒垂眸。
高三那年,他失去了撫養他長大的兩位親人,千裡迢迢來到江城,與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
那時候的蘇時酒已經成年,卻對父母的日常生活了解為0,再加上一些這樣那樣的原因,過得很是拘謹。
然而逐漸的,他發現,不論是蘇嶽林還是段紅,都將一顆心撲到了他來之前從未聽說過的親弟弟身上,對他關心甚少。
人向來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是不被愛的。
蘇時酒也是如此。
當時的蘇時酒畢竟還是個高中生,很稚嫩,情緒也沒有現在穩定。
在他心中,一方麵覺得不該與年紀比自己小的弟弟爭風吃醋,一方麵卻又迫切地想要得到父母的關注與回應。
為了證實自己其實是有人關心的,那個時間段的蘇時酒乾過很多蠢事,比如會一聲不吭出門後,特意等到晚上十二點也不回家。
然而,不論他在冷風中待了多久,一遍遍按亮的手機裡都是一片安靜,直至最後沒電關機。
——沒有人找他。
甚至沒有一句詢問。
他情緒複雜地一路走回家,看到彆墅內也是漆黑一片。
那一家三口已經睡了。
“不被愛”的結論被徹底證實。
出乎意料的是,在那一刻,蘇時酒並沒有什麼出離憤怒的感覺,他站在樓下,隻生出一股自己被拋棄掉的委屈感。
不是被蘇嶽林和段紅拋棄。
而是被從小疼愛他的姥姥和姥爺拋棄……
“滴”的一聲響,指紋識彆成功。
蘇時酒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推開門。
他低垂著頭,站在玄關處換鞋,再抬頭時,便見顧殊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走廊處,正抱臂盯著他。
兩人對視。
蘇時酒的唇動了動。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很有儀式感的話:“我回來了。”
與此同時,顧殊鈞質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都重合在一起。
蘇時酒:“……”
唔。
顧殊鈞這話說的,怎麼有種丈夫晚歸,妻子等在門口質問的既視感?
沉默一瞬,蘇時酒解釋:“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帝水會所兩點鐘才下班。”
顧殊鈞麵露不悅:“過來,我檢查一下。”
蘇時酒:“。”
好叭。
他走過去,站定在顧殊鈞麵前,並配合地仰起頭,露出自己白皙脆弱的脖頸。
顧殊鈞對蘇時酒的上道很滿意。
他並未出手固定蘇時酒的身軀,而是直接微彎下腰,鼻尖細細在蘇時酒的脖頸上嗅聞著。
每當這個時候,蘇時酒都會覺得,顧殊鈞就像是一條大型犬。
而且還是特彆特彆粘人的那種。
聞了會,顧殊鈞似乎沒察覺出什麼異樣。
他緩慢向下,鼻尖又去蹭蘇時酒的鎖骨。
柔軟的黑色發絲落在皮膚上,癢癢的。
蘇時酒眨眨眼,忍不住垂眸看顧殊鈞。
往常,顧殊鈞在嗅聞時,目的地基本是蘇時酒的脖頸和肩頭,而這一次,他並不隻局限在那些地點,不但觸到蘇時酒的鎖骨,甚至還在向下,又大膽而張揚的,去蹭蘇時酒襯衫下的那一抹粉。
蘇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