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重要的線索來自對方的監視手段。
喬·瑪尼作為聖杯會的重點目標,他的監視者一定不會是普通的受到精神催眠的人,而是聖杯會的正式成員。
隻要抓到他,克雷頓·貝略就有信心讓他吐出其他人的位置——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他坐馬車回家,從書房的雪白牆壁上取下一隻後膛裝的巨大步槍。
它有黝黑粗大的金屬槍管,高貴的紅木槍托,華麗的鍍金紋飾從前往後遍布全身,全長和克雷頓的身高相仿,立在地上和他的眉毛持平。
這是最新式的火藥武器,名為“征服者”,是伴隨著羅倫戰爭榮譽勳章的王室贈禮。
槍管裡有膛線,有效射程長達四百碼,一槍就能將肢體打斷。
在羅倫戰爭後期,一些名為“獵兵”的特殊士兵出現在戰場上,他們就手持著這樣的武器,執行遠距離狙殺騎兵和軍官的任務。
這樣的兵種在交戰的兩國雙方都有出現,但是不多。
因為生怕殖民地擁有優良武器後反抗,強國們達成了共識——在殖民地駐紮的軍隊隻能使用原本帶去的老舊燧發武器,不能進行武器的換代,克雷頓正是一直使用老舊武器的一員,不過在退伍後有專門練習過新式的武器。
作為近戰次數更多的騎兵,他的射擊水平當然無法達到精銳獵兵那種發揮出槍械全部上限的程度,但在二百碼以內用心瞄準還是能擊中靜止的人形靶。
而在明晚,他就要用這把槍去狩獵了。
似乎是收到狼人血脈的影響,一想到狩獵,他就心潮澎湃起來。
咚咚。
客廳的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正想著如何殺人的克雷頓臉色一變,猛然扭過頭去,心跳在胸腔裡加快了跳動速度。
“貝略先生,有你的寄件。”
是房東太太在說話。
克雷頓籲了口氣,將征服者步槍橫置在書桌上,然後走到客廳去開門。
郵局現在晚上也會工作了,這對等待信件的人來說是福音。
作為古董商,他一直會請人幫忙搜尋古董,有好幾個合作夥伴,也有固定的客戶。因此寄售信件的頻率也比其他人頻繁得多。
不過這次的信件和生意無關。
他從房東太太的手上接過寄件的紙袋,袋子表麵的寄件人信息赫然填得是“翠緹絲·貝略”。
這個人終於回信了,裡麵應該就是他最想要知道的消息。
但一想翠緹絲過往的表現,克雷頓的感激之情又被衝淡了。
除了他們糟糕的私交之外,他每年的重要節日都會寄賀卡給他親愛的侄女唐娜·貝略,但從來沒有收到同樣的祝福賀卡,顯然是這個女人阻止唐娜這麼做。
阻止兩個血親見麵,連賀卡都不讓送。
這個女人仗著自己是唐娜的母親就為所欲為,實在是可惡。
將寄件袋帶進書房,他用裁紙刀啟開封口,裡麵的東西是一張信紙和一本老舊的書籍。
克雷頓沒有先看書籍,而是先展開信紙。
和他上一封寄過去的寫的滿滿當當的信不同,這封信的內容隻占了信紙的一小半,不用細看就知道翠緹絲沒有每個問題都回答。
信紙上還有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品味,不知道翠緹絲·貝略是在怎樣的環境寫下的這封信。
克雷頓按捺住鼻子的不適閱讀起來——
“致不討人喜歡的克雷頓”
“你的疑問讓我發笑,曾和你們激流衛隊進行交戰的陶頓第五師就有大量的超凡者,他們的“騎兵”(劃去)騎士更是全員擁有古老騎士的傳承,真虧你在和他們交手後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
克雷頓回想了一下,突然有些震驚。
多恩的騎兵在各國一直都不是最強的,陶頓的騎兵才是。
他之前在戰場上看到那些古代騎士打扮還揮舞長劍的騎兵時還以為那是陶頓的潮流呢,畢竟那是個非常講究傳統的國家,外號就是“騎士之國”。
現在經翠緹絲提醒,他才意識到穿起那副足以抵擋一般火槍射擊的厚重盔甲可能並不是一般人接受訓練後可以做到的。
因為打交道的次數太多,他下意識覺得那不算稀奇的事,反而因此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