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女孩嗓音還帶著一絲嘶啞,但依舊能聽出其中的清脆和甘甜。
“夫君,我突發疾病,不小心掀掉了蓋頭,你不會怪我吧?”
柔軟的嗓音和它主人的外形一樣,叫人生不出防備,蕭平錚淡淡地應了一聲:“情有可原,可以理解。”
“太好了,謝謝夫君!”
女孩立時勾唇笑了起來,兩邊的眉毛彎成一個月牙形狀。一旁下人在沈寧鳶掀掉蓋頭咳嗽起來時就陷入了迷茫,一時間局促無措,此刻見兩位主子都沒有異議,忙挺起了腰板繼續走流程:
“請王爺王妃交杯,用膳。”
放下方才的意外,婚事的流程繼續,沈寧鳶望著蕭平錚,小聲地說:
“夫君,我不能喝酒,隻輕輕抿一口可以麼?”
蕭平錚想到她方才咳得肺都要嗆出來的模樣,沒打算把喜事當天變成白事。
“不會。”
“謝謝夫君。”
她又是一笑,露出臉上小小的酒窩。
丫鬟往杯中倒酒,二人各執一杯,手臂交錯。沈寧鳶的確不能喝酒,這可是大夫嚴令禁止的,她隻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就放下了。
蓋頭也揭了,酒也喝了,沈寧鳶肚裡空空,適時發出了“咕嚕”的一聲響動,蕭平錚垂眸看著她,沈寧鳶兩頰微紅,小聲道:“夫君,我們用膳吧。”
這飯自然是要吃的,蕭平錚可不是新京裡頭嬌生慣養的士族,少吃一頓飯還能當風流雅事,他不吃飯隻會因為吃不到飯,能吃的到的,就不會委屈自己。
二人入座,沈寧鳶口味嗜甜,喜愛吃糖醋排骨,醋溜魚之類,隻這會菜都冷了,魚肉散發腥味,她便隻挑著肉吃,偶爾吃些蜜棗,脆藕,醬黃瓜類,解膩又管飽。
不一會兒,她肚子就飽了,也不硬撐,放下筷子,乖巧地坐在邊上看蕭平錚吃,順帶觀察她的新婚夫婿。
她早就聽父親說,北肅王長得並不醜陋,反而很是硬朗,如今一看,果真如是。
她剛才粗粗看過,這個王爺身高約有六尺,用現代長度單位換算下,那就是一米九多,再加上他常年馬上交戰,每一寸肌肉筋骨都是實戰中鍛煉出來的,更彆提浸淫戰場鑄就的肅殺之氣,這一眼望過去,壓迫感十足,連同他外表的英俊也全都被壓製住了。
沈寧鳶私心裡覺得,雖然他沒有青麵獠牙愛好食人肉,但也足夠嚇哭小朋友了。
“吃飽了?”
沈寧鳶正觀察入神,冷不丁被問,也沒慌張,回答說:
“我胃口小,一點就飽了,夫君不急慢慢吃。”
蕭平錚自然不可能因為她吃飽了,就不吃了,他將碗裡剩下的饅頭全部塞進肚子裡,才拿起一旁毛巾細致地擦手。
一切仿佛進入尾聲。
新婚之夜,酒足飯飽,那之後豈不是要?
一瞬間,沈寧鳶腦中警鈴大作。
她倒也不會矯情地覺得嫁了人還能保持“貞潔”之身,隻是她的的確確還沒做好準備,還有一點就是,看他的體型,再看自己的體型十個自己也受不住啊!!
蕭平錚似乎也感受到她突然消沉的情緒,轉過頭看向她:“怎麼了?”
沈寧鳶鼓起勇氣:
“夫君!”
蕭平錚發出一個詢問的鼻音。
“夫君。”沈寧鳶嗓音逐漸微弱:
“我今日婚事操勞,晚間又犯了病,身子骨累得很,今夜可以單獨歇息麼?”
蕭平錚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直把人盯得腦袋死死地垂著不敢抬頭。沈寧鳶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哪有新婚夜新娘子要求分房睡的,但是,萬一呢?勇敢的人先享受獨占一張大床的自由。
自沈寧鳶提出這個要求後,屋內一室寂靜,四個丫鬟和兩個嬤嬤站在邊上,不知該不該開口。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身旁陰影忽然拔高,是男人站了起來。
“夜已深,夫人好生歇息。”
沈寧鳶眼睛一亮,飛快抬頭:“多謝夫君體貼!”
蕭平錚不再回複,他走出房間,人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他才走到院子裡,很快有守衛從黑暗中走出。
“大人。”
“把書房整理出來,我今晚宿在那。”
“是。”
自蕭平錚出屋後,沈寧鳶又將屋裡多餘的人打發出去,隻留下幾個丫鬟和巧心,四個丫鬟一臉的欲言又止,唯有巧心神色如常,問道:
“小姐,要給你鋪被子麼?”
“嗯,被子裡還塞了東西,你們都拿走,能分就分掉吧。”
“是。
沈寧鳶今夜的行為的確有些大膽,若是尋常人,此刻心中該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翻來覆去,可是她精氣神不好,每日睡覺時間都是固定的,一到點整個人就虛了,更彆提今日身體和心靈上的壓力都遠超往常,她才沾上被子,不到半刻鐘就睡著了,完全顧不得另一個房間的主人睡得好不好。
第二日,她還是在迷蒙間被丫鬟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