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父母子孫緣。”
沈寧鳶看了眼他的側臉,默默退後半步。
那和尚一通裝模作樣的掐算,壓著嗓子道:
“施主父母緣分淺薄,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待,若高堂健在,小僧勸施主多孝順父母。至於這子孫緣嘛施主您是多子多孫的麵相,今後必定兒孫滿堂多福多壽。”
蕭平錚不置可否地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轉向沈寧鳶道:“夫人也測一個麼?”
氣氛都到這了,沈寧鳶上前。
“我我測財運!”
她心道,她這姻緣已經有了,若是也測子嗣,萬一測出來一個子嗣緣薄,無子無孫的結局,豈不是很尷尬。
蕭平錚:“夫人還缺財富?”
沈寧鳶一本正經地說:“我有夫君,當然不缺財富,隻是誰會嫌財少,我手頭有幾家店鋪,想測一測以後能不能生意興隆。”
蕭平錚不再言語,沈寧鳶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寶”,簡單,明了。
那和尚又是一通掐指默念,最後道:
“女施主生來富貴,金銀不缺,但凡與錢財相關,都能財源廣進,是個旺父,旺夫旺子的命。”
這和尚人還挺好,曉得在她夫君麵前給她說好話。
兩人本就不信這個,算命也是為了聽好話,這會聽到了俱是滿意。沈寧鳶也放了一錠銀子,這才跟蕭平錚走開了。
兩人沒有回寺廟,而是在山間閒轉,山寺安寧,有楓林坐立山腰,未至深秋,舒展的葉子隻塗抹了淡淡金色,頗有少女等待未來佳婿的嬌俏。一路走過去,鞋底踩著響脆的葉麵,嘎吱嘎吱宛若山蠶食桑。
沈寧鳶今日穿得是一條月白色雲絲長裙,外麵罩著淺紫色金絲繡鸞鳥煙紗裙,走起步來,金絲輝映陽光,鸞鳥似真似幻,裙子後擺拖在地麵,像極了一幅畫,鋪開時,又好似仙女。沈寧鳶甚愛這條裙子,平日都不舍得穿,今日出來遊玩,好心情才穿上。
好裙子當然得珍惜,兩人走到一處小路,因為叢林密布,此處陽光難以射入,地麵上還殘留著之前下雨時蓄積的雨水。沈寧鳶腳步躊躇,不肯前進。
“怎麼了?”蕭平錚走在前頭,見她沒有跟上,回首。
沈寧鳶提著裙子,滿臉躑躅,最後,她還是伸手。
“夫君。”
蕭平錚眼角抽了抽,原路退回來,將人攔腰抱起大步跨出,直到過了濕漉漉的地麵才放下。
沈寧鳶:“謝謝夫君!”
“繼續走吧。”
一行人在寺廟待了大半個時辰,又到後院稍事休息,留下了足夠的香錢後才離開。
這一來一回,和大部隊彙合時已經是申時了,也差不多時間該回去了。回去的路和來時稍有不同,沿著麥田,領略了不同風景,至傍晚落日時分,馬車過了城門口。
雖是坐馬車,但到家時,沈寧鳶依舊疲倦不堪,她連晚膳都逃了,直接回屋歇息去了,晚上隻蕭平錚一人簡單地吃了點,這一日就算過去了。
沈寧鳶一回屋就睡,睡得早,起的也早,被空蕩蕩的肚子喚醒,她晚間戌時,差不多是現代時間八點多時醒了。
“小姐,你醒了啊。”
巧心坐在床頭,溫柔地望著她。
沈寧鳶摸著肚子說:“我餓了。”
“廚房還有人在,這就讓她們下碗麵。”
煮麵用不了多少功夫,很快,沈寧鳶就坐在桌子前,拿著筷子吃起了麵條。
饑餓時的食物永遠是最美味的,沈寧鳶腸胃不好,晚上的麵條都沒用雞湯排骨湯,隻撒了蔥花加一點蔬菜,還有一個香噴噴的荷包蛋,她卻吃得確美味。
一碗麵下肚,有下人過來將碗收走,巧心知曉自家小姐一時半會睡不下,拿來了書和本子給她放在桌子上。
沈寧鳶難得精神飽滿,她回顧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從接下聖旨到她出嫁,還有嫁過來之後這大半個月,期間發生了種種事情,她最大的感覺就是安心。
北肅王蕭平錚對新京是個陌生的人物,誰也不了解他的性子,如今相處下來,他雖然有些霸道,但整體還是講道理辯是非的,而且也不愛跟小女子斤斤計較,單這一點,就讓她放心許多。
這要是蕭大王是個粗暴愛打人的,她小手小腳,哪打得過人家。
“巧心,你說,我們以王爺為藍本,寫個本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