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人的廂房,一小侍女好心問道:
“姑娘,你臉色好差,不要緊吧?”
我衝她擺手,勉強扯出個笑容。
小侍女又問:
“你是王妃的陪嫁吧?不是應該住在她院子裡嗎?這兒是三等侍女住的地方……”
一旁稍年長的侍女把她拉開,小聲嘀咕道:
“你理她作甚?聽說她是個啞巴,王妃對她厭惡至極,讓院公的把最臟最累的活兒都給她。”
小侍女不解:
“這麼俊俏的姑娘竟是啞巴?既然王妃不喜歡,怎麼還讓她陪嫁呢?”
“誰曉得,主子們的心事咱也猜不透……”
她們說著說著,逐漸走遠,我不以為意,獨自到廚房燒水。
我確實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但我並非天生如此。
十歲那年,我在院子裡跟著侍女姐姐們唱歌。
“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一曲吳儂軟語的江南歌謠,清靈悅耳。
正巧爹爹宋子謙和宋芸珂路過,他聽後誇讚道:
“歌韻巧共泉聲,間雜琮琤玉,瑤兒這歌聲真如黃鶯出穀。”
我那時年少無知,還以為爹爹誇我是好事。
我並未留神,他身旁的宋芸珂的臉色逐漸陰沉。
當晚,我的嫡母、宋芸珂的生母葉氏,突然領人闖入我房中。
她命人按住我,給我灌下一碗黢黑的藥。
苦若黃連的藥汁自我鼻子裡嗆出,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哭著撲倒在葉氏腳下。
宋芸珂在一旁看著,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哈……黃鶯的鳥喙被鋸了!這日後還怎麼唱歌?”
葉氏尖酸冷笑。
“淫詞浪調,也敢拿來汙了主君的耳目!日後再敢亂開口,我就割了你的賤舌頭!”
原來是宋芸珂去她母親跟前搬弄是非,說我邀功爭寵,葉氏氣不過,便弄來啞藥要將我毒啞。
他們離開後,我娘偷偷找來解藥給我服下。
那陣子,我的喉嚨就像被燒熱的刀片刮過似,喝水、吃飯,連呼氣都苦不堪言。
後來好歹恢複了些許,我也難以說出完整的話語。
我的聲音粗糲如破鑼嗓子,再也不若過往般甜美。
宋子謙得知此事,隻是訓斥了葉氏幾句,給我送了幾匹名貴布料以做補償,此事就算揭過了。
爹爹平素裡待我不錯,我還以為他會替我出頭,想不到,宋芸珂母女毫發無損。
後來母親告訴我,葉氏的娘家家世顯赫,宋子謙能爬到相國的位置,她娘家那邊沒少替他籌謀。
莫說將我毒啞,就算我母女倆被葉氏碎屍萬段,宋子謙也不
敢拿她怎樣。
母親苦口婆心地教我,要想活命,就千萬彆在宋芸珂母女前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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