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點多就等著,吃完飯等到十一點多,房門那裡還是沒什麼進來。
豆娘子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盆菜在屋門口摘菜,將爛葉子丟給了院子裡閒逛的母雞。
“你們倆,中個童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豆娘子嘲諷說“這縣裡童生老頭,秀才老頭還能少了?也沒見哪家天天有人送禮!”
“你們兩個秀才都不是,儘做白日夢!”
田不厲收回發力的動作,笑著說“豆娘說的是,不積矽步,何以行千裡?先生你進屋歇著看書,下午我借個驢子,我們去縣衙考試。”
病先生站了起來,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心態失衡了。
“是我太過高興了,看著一屋子的酒肉錢糧,昨天半宿沒睡著。”
就笑了笑後去屋子裡休息,前半夜豆娘子和田不厲可沒少折騰。
田不厲知道病先生沒有惡意,就是心情好了開了個玩笑。
不過田不厲也感覺總這樣不行,走到豆娘子身邊坐下。
“豆娘,昨天也讓你爽了,這半個月天你就給先生一個麵子,我們先彆做了行嗎?”
豆娘子臉色一紅,“我又不是那種不檢點的女人,不做又不會死,多少年我都過來了,不做都行。”
田不厲很快解釋說“人來人往,讓先生住小屋始終不合適,冬天還可以說小屋暖和,這都春來好幾天了。”
“依我看,讓先生住原來的大屋,你去小屋,我繼續和三娃住小屋看著點他們。”
“咱們過半個月後要是想了就去空屋,不想就算了,總之現在讓先生有點麵子,現在我們就去收拾,讓虎兒他們做飯吧。”
豆娘子也知道麵子上得過得去,“聽你的,我可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你不嫌棄我就行,我哪裡會嫌棄你。”
田不厲點頭,很快就去搬東西。
病先生推辭了兩次,在田不厲和豆娘子的勸說下,又回到了北屋,不過沒有住這陣子田不厲和豆娘的床榻,去了另外一邊安身。
田不厲幫忙搬床和鋪子,又挪了三百斤重的書本。
中午吃了飯後,田不厲借了驢子讓先生坐上,然後一起去了縣衙接受縣老爺的考試。
縣老爺的功績裡有教育這個事情,有些讀書人的事情在他那裡是職務範圍。
一行人來到了縣衙後麵的堂屋,屋子不小,五十多人在一起卻顯得像是走親戚一樣,不少人隻能站在門口,比如末尾的田不厲。
陳縣令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文人,黑發長須,眼神明亮,待人溫和,如讀書人中的老君子。
屋子裡沒有衙役和其餘官員,隻有陳縣令和康必用的退役舉人老爹。
師爺也不怎麼說話,主要是介紹誰是誰,尤其是排名二十外的那些人,靠前的並不需要專門介紹。
四十多人擠在四五十平米的堂屋裡,陳縣令和康老頭坐在一起,其餘人也坐在長板凳上互相對著交談。
互相之間距離沒多少,幾乎可以說是促膝長談了,就像是老師輔導和考察學生功課一樣。
主要是和前幾名聊天,但也會偶爾點到視野內的其餘人。
田不厲樂得站在外麵等著,不用和病先生等人一樣在屋子裡和陳縣令嘮家常。
對於主動站在門外的幾人,縣令好像是忘記了一般,沒有叫幾人進去聊卷子。
老三的劉門淨和另外幾個人都站在門外,嚴陣以待,生怕被點到名進去閒聊。
五十人裡有人是真材實料,有人是能力不足。
縣老爺也沒有說什麼嚴厲的話,五十人裡有四十五人都過了,順利坐穩了童生的名分。
包括劉門淨和田不厲。
沒過的五個主要是說話哆哆嗦嗦,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學堂小孩會的基礎古文都沒默寫出來。
沒過的也溫柔的安慰幾句努力的話,沒詢問他們為何能中,隻是勉勵下次努力些。
田不厲也同樣鬆了口氣,他也算是差生之一,實際上文化水平不如讀了好多年書的那些人。
燕雀城算是大縣,祁天府一共一千多個童生名額,算上一些渠道獲得的名額,最後不超過兩千人,按照納稅份額分下去就更少了。
縣老爺很快設宴招待了前十名的好學生,其餘人得了寬恕,可以回家去。
田不厲雖然年輕但是出身低微,看起來也不像是讀書人,像是一個打雜的。
反倒是病先生有才華,又長的好看,有一股才氣。
再加上出身低微,屬於真正的寒門,又謙卑有禮,自然受到了重視,被縣令留下來吃飯閒聊。
田不厲和劉門淨還有另外十多個差生,很快如蒙大赦一樣高興的走出縣衙去吃飯了。
劉公子請客,大家去酒樓開心的吃了一頓,不聊詩詞,光聊女人了。
吃完飯又去接了病先生回家,回家後也沒有往那裡一躺睡覺,而是靜下心做豆腐。
吃飽了的虎兒豹兒正在院子裡給母雞蓋窩等下蛋,看到田不厲去外麵又進了一袋子豆子回來,哥倆頓時苦起了嘴巴。
“二爹,咱們怎麼還要做豆腐啊?”
“以後還是要吃飯的,現在不做生意賺點錢,咱們夏天就要喝西北風了。”田不厲扛著麻袋進屋,“洗洗手,進來乾活!不然你娘要出來了!”
兩個少年不情不願的起身,很不想乾活。
但不管是去府裡考試還是找人擔保都要錢,考試也要交各種錢。
總不能一直靠人接濟,自己也要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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