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穿著布衣的商販走卒之外,附近還有不少穿著綾羅綢緞的年輕人,以及穿著漂亮衣裳的小姐丫鬟在附近酒樓茶肆看著。
康必用正在一群人外麵站著,無聊隨便看時見到了田不厲和胡欲為。
“胡兄!田兄!”
十四歲的康必用迅速過來打招呼,笑著說“你們來的快,我還以為你們後天才到。”
田不厲看到康必用就放心了,“你們聊,我去找個地方停車,先生你等我半個時辰,我記得路邊有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
病先生從板車上下來,對著年紀輕輕就中了童生第二名,並且家裡還有秀才父親的康必用行禮打招呼。
康必用對著田不厲說“我們住的客棧還有兩個房間,不如等下和我回去,正好住在一起,晚上聊聊文章。”
田不厲可住不起這些人住的地方,可是又擔心病先生沒了麵子,就說道“那好,就是不知道客棧的價錢是多少?我們路上遇到了黑店,一間破房要了我們一千多文。”
康必用不太懂這些,“這個我不清楚,父親他租的房子,我也沒問哪個。”
田不厲心中發苦,這舉人老爺的孩子肯定不會住經濟房,也不知道自己這錢還夠不夠。
這個時候幾個男女走了過來,有三四十歲的,也有十幾歲的年輕人。
大城市的少爺從小就讀書,十二三歲考童生也不稀奇,很多大考都是三年一次,越早越占便宜。
眾人很快互相打招呼,有的人是考了十幾次不中的童生,有的人是第一次過來考秀才,還有人已經中了秀才過來陪朋友散心。
考了十幾次不中的傅書宏詢問說“胡兄這是剛入城?”
病先生客氣的說道“是,剛和恩公一起入城。”
“恩公?”傅書宏以為是名字。
田不厲解釋說“先生前些時候家裡出了些事情,我幫了忙,因為被先生收留並教我學問的關係就在先生家裡幫忙,先生重情重義就一直那麼喊我,我平常在街上賣豆腐,這次也是陪著先生過來。”
傅書宏點了點頭,又看向病先生,“原來如此,那可找到了住處?”
話語之間,就沒把田不厲放在眼中,隻當是家裡親戚幫工那種陪襯。
病先生苦笑說“等下就去找,我們兩個囊中羞澀,等下找個普通的客棧住下。”
康必用說“就住我住的那家客棧吧,我幫你出了,我爹說你有學問,讓我和你多熟悉熟悉,我們縣裡你第一我第二,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田不厲迅速道謝,“多謝公子好意,我家先生住下就行了,等下我去找個普通的客棧就行了。”
旁邊看起來是紈絝公子的李真瞧著這窮酸的主仆,臉上帶著和田不厲一樣的微笑。
“我瞧見你們兩個,就想起了我經常遇到的那些窮書生老頭和小屁孩書童,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經常吃粗茶什麼的放的都是響屁,好像是這句吧?是粗……”
城裡人瞧不起外地人,不讀書的關係戶瞧不起有才能的窮書生。
其餘人自然知道這個李真是故意找麻煩,但也不好得罪他,此時隻能兩不幫。
李真粗俗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旁邊站著的田不厲卻是伸手指點,一字一頓的說道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位公子是想說這句吧?”
其餘十多個讀書人迅速看向了田不厲,又很快仔細,正眼看向病先生。
病先生雖然穿的舊,但是不臟,整個人也注重儀態,再加上身上的讀書人氣質,很容易就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學問人。
再加上之前被田不厲放在車上鍛煉過,此時麵對眾人的注視,也能笑而對之,給人一種能當大官的氣勢感!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中了秀才的公子哥餘中正直接掏了荷包,“我看胡兄儀表不凡,又是今年縣中童生之首,既然囊中羞澀,我自然要慷慨解囊,這五兩銀子你且收下。”
“大恩不言謝,敢問兄台大名?”病先生知道錢的不容易,也沒有推辭,像是平常田不厲那樣認真的行禮道謝。
餘中正的臉上頓時有了麵子,“在下餘中正,去年剛中了秀才,說來慚愧,和李真李公子一樣,都是附生的秀才。”
除了正常考中的秀才之外,有時候朝廷開恩也會給點彆的名額,補上去的就是增生、附生。
一般這種名額,多少都和錢有點關係。
花花轎子眾人抬,胡欲為主動給彆人麵子,彆人看他氣質好,又懂事情,自然也願意給麵子。
李真臉上有些不光彩,其餘人這個時候也沒有管李真了,紛紛和胡欲為打招呼認識。
田不厲看著交談甚歡的一群人,終於鬆了口氣。
這下可以少花點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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