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學習了。”何雨沫道:“程家莊大隊的程旭遠你知道嗎?”
“就是考了342分的那個牛人!”
“他這次回來,我們都去向他請教問題,他就專門開了一個補習班,幫著我們補習數學。”
“上午聽了他一堂課,講的可真是太好了!”
“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就那麼三言兩語,你就覺得茅塞頓開,一下子就懂了!”
“對了,他還給我們出了不少針對性的練習題,你看看。”
向斌這一次高考,就是在數學上失利的,如果他數學能夠考到三十分,他就能夠上一所中專。
可惜,他數學就考了二十多分,差兩分不到中專的錄取分數線。
每每想到這個事情,他就覺得難受。
現在聽何雨沫如此一說,也顧不得和陳江聊了,快速的拿過何雨沫的本子,仔細的看了起來。
“哎呀,原來還有這個規律,我咋不知道呢?”
“何雨沫,你這個怎麼沒有記全呢?快給我說說,這個是啥?”
“這種題的規律是這樣……”
向斌用了五分鐘將稿紙看完,就激動的拉著何雨沫的手道:“何雨沫,下午還講嗎,我下午也想去聽聽。”
“聽程旭遠說,他上午講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再講,對我們來說,就是貪多嚼不爛了。”
“他讓我們用一下午的時間將練習題做了,明天上午講題和新課。”何雨沫道:“你要想聽,明天上午過來吧。”
向斌道:“行,我明天上午一定過來。”
“把你不用的稿紙給我幾張,我先把這些題抄下來,下午回去練習練習。”
幾個本來和陳江聊天的知青,此時一個個也都擠了過來。
對於他們來說,學習比聊天重要。
畢竟學習,能夠改變命運。
也就是一會兒時間,四五個知青圍在一起,頭頂頭的抄起了何雨沫本子上的題,甚至有人開始抄何雨沫的筆記。
陳江拿著手中的《燕京文藝》,心中不覺得更加苦悶。
自己的討論的好好的,一個個怎麼都被數學給吸引走了呢?
你們這些人,都是不尊重徐淩雲。
心情鬱悶的他,啃了一個早晨剩下的窩窩頭,就拿起筆,在稿紙上寫了起來。
他要給徐淩雲寫信。
他覺得,唯有徐淩雲,才能夠明白他的苦悶。
也唯有徐淩雲,才能夠懂他。
因為,徐淩雲說的太好了:一個平凡而普通的人,時常會覺得自己被生活的波濤巨浪所淹沒。你會被淹沒嗎?除非你甘心就此而沉淪!
儘管到目前為止,你對眼前的一切還毫無辦法。對於一般人來說,隻好聽命於生活的裁決。但是你不,你在想辦法與之抗爭。
你之所以會覺得痛苦,恰巧說明你對生活還抱有希望。
這些話深入人心,陳江覺得,徐淩雲說的就是他。
比如現在,程旭遠不僅考上了大學,而且還是燕京大學。
這樣一個嘲諷衝自己襲來的時候,他一顆敏感的心為之顫栗,然後也隻能迫使自己硬著頭皮經受住這次錘打.
第二天上午,程旭遠吃了早飯就來到了牲口棚,可是他一進去就嚇了一跳。
因為裡麵聚集了五六十人,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這些人中,除了馬廣重等人還熟悉,其他人都不認識。
“程老師,這些是咱們公社其他知青點的知青,聽說您講課,他們都過來聽聽。”馬廣重走出來,朝著程旭遠解釋道。
程旭遠點了點頭,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來就來吧。
他咳嗽了一聲,就準備繼續上課,可就在這時,又有十幾個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對不起,我們路上耽誤,來晚了。”領頭的是一個剪著短頭發的女生,她非常誠懇的說道。
程旭遠不認識他們,所以隻能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
但是也有認識的人道:“黃亞萍,你們怎麼過來了?”
“你們不是在陳家窯公社嗎?”
被稱作黃亞萍的女生道:“我們聽說這次高考的狀元上課講數學,就過來聽聽。”
“我們那邊自行車不夠,所以我們就走路過來了。”
陳家窯公社最近的知青點,距離程家莊大隊也有二十裡地,為了聽課竟然走了二十裡地,程旭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當下咳嗽了一聲道:“各位,咱們開始上課,我先把昨天給大家的題講解一下。”
……
一天,兩天,三天……
等程旭遠準備去縣城參加體檢的這一天,上課的地方不得不挪到院子裡,因為來聽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的知青,足足有二三百人,他們一大早就心急火燎的跑過來,為的就是聽程旭遠講課。
同為來自燕京知青的黃亞萍,這天晚上把程旭遠出的數學題寫完之後,就開始給自己家裡寫信。
“小妹,你不是擔心自己的數學不好嗎?我這幾天聽我們縣的高考第一名講課,頗有所得,現在將他所講的數學試卷,給你抄錄一份,你好好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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