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解。”這時候,李寶玉也回過神來,忙從褲兜裡又掏出了一副綁腿,彎腰遞在趙軍麵前。
趙軍抬頭掃了他一眼,笑道:“你準備的還挺充分。”
李寶玉也是一笑,又從另一個兜裡掏出一個報紙包,遞給趙軍說:“我還從家整了點煙麵子。”
趙軍無奈地一撇嘴,拿過紙包才說:“你這又是綁腿,又是煙麵子的,你是等著咱家狗受傷呢啊?”
李寶玉嘿嘿一笑,蹲下身摩挲著黃狗的脖子,問趙軍道:“哥哥,大黃不能有事吧?”
“沒事。”趙軍把煙麵子撒在黃狗的傷口上,然後用綁腿一圈圈地纏在它身上,“回去縫上,再找老韓給開兩天消炎針。”
“那……”李寶玉聞言,很是遲疑,“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大夫,咱讓他來給咱家狗打針,他不得罵街啊?”
“給他個野豬大腿,他一準兒屁顛屁顛地就來了。”趙軍從地上站起,對李寶玉說:“你接著給它纏,我去給豬開膛。”
“哎呀,對呀!”李寶玉驚呼一聲,“哥哥你快去吧,彆一會兒捂臭膛了。”
趙軍從李寶玉腰後抽出侵刀,就往柞樹下走去。
正常情況下,野豬活著的時候,它身體內外會保持一個溫度的平衡。
但野豬死後,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
在春、秋還好,可若在冬天,體外極冷,可它體內極熱。熱到胸膛裡的血都燙手,如此若不能儘快開膛放血,野豬就容易臭膛。
一臭膛,從裡臭到外,那一身豬肉也就不用吃了。
“去,去。”趙軍走近,趕開撲在野豬身上撕咬的兩條狗,然後費勁地把豬翻了過來。
這豬往過一翻,仰麵朝天時,一股騷氣撲鼻而來,熏得趙軍一皺眉。
之前曾說過,野豬起窩以後的第一件事,和大多數的人都差不多,就是排泄體內汙水。
它們和狗還不一樣,狗要撒尿還知道找個地方抬抬腿。
而野豬呢,從地上站起來就尿,咋站起來的,就咋尿。腳都不挪地方,尿完了再走。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它們有可能晚上回來,還趴在原來這個地方。
趴著趴著,就一身騷。
說起來,小野豬和老母豬還好。
但是今天這頭野豬,格外的騷。
趙軍一邊從它喉嚨處往下開膛,一邊在想,按這豬的體重,不至於這麼騷啊。
等趙軍給豬開完了膛,那邊的李寶玉已經給黃狗包紮好了,他把黃狗抱了過來,準備讓黃狗吃點肉。
這狗是受傷了,但腸子沒被挑透,還真沒什麼大事。回去就是養,現在該吃吃、該喝喝。
獵狗啊,不怕受傷,隻要能乾下來貨,能吃到肉,它們就越乾越熟練,越乾越厲害。
它們怕的是受傷還下不來貨,幾次乾不下來,狗連續失敗就會使信心受損,從而便以為打獵就是這樣,就會越來越懶、越來越滑,漸漸地這狗也就廢了。
李寶玉把大黃狗放在地上,這時候大黃狗已經能站起來了,就是走道有點吃勁。
李寶玉抽了抽鼻子,問趙軍道:“哥哥,咋這麼騷呢?”
趙軍從野豬肚子上剃下一塊肉,親自起身走過來,喂在大黃狗的嘴裡。
這是特殊,這是例外,這是對它忠心護主的獎賞,否則的話,是應該先喂頭狗花小兒的。
等黃狗叼住了肉,趙軍抬身向李寶玉使了個眼色,李寶玉沒有抬頭,但這時樹上那位少爺可忍不住了,隻聽李如海聲音裡帶著哭腔地說道:“你倆倒是給我接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