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槍響過後,二人無奈地放下了槍,離得太遠了,根本打不準。
“追!”
二人又開始悶頭追,可他們哪裡跑得過黑熊啊,而且這倆黑熊不踩崗梁子,專門徘坡走。
這就讓邢智勇和李虎難受了。
要是下坡還好辦,出溜滑下去就完了。可上坡就難了,可如果繞路跟,那得哪繞到輩子,才能攆上黑熊啊。
就這麼一直跟到下午三點多鐘,倆人又累又餓,實在撐不住了才下山回家。
這次李虎不埋怨邢智勇了,一路上沉默不語,等快到村口的時候,邢智勇又問李虎那個和昨天一樣的問題:“兄弟,明天咱倆還跟不?”
“跟!”李虎一咬牙、一跺腳,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然後更像是賭氣一樣,說道:“我就不信乾不死它倆!”
邢智勇見其如此,便道:“那咱倆明天早點擱家走。”
“還早?”
“對,再早點。”邢智勇說:“咱倆五點就擱家走,不等黑瞎子起窩,咱倆就到了。到那兒乓乓兩槍,乾死它就完了。”
李虎聞言,不禁眼前一亮,心想這主意好啊,自己早咋沒想到呢。
二人又商量了一翻,這才各自回家。
等邢智勇回家,胡二丫見他還是兩手空空,不禁埋怨起他來。
而邢智勇呢,強忍著心裡的火,在胡二丫的語言攻勢下吃完了晚飯,然後就躺下睡覺了。
一夜過去,等到了次日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邢智勇就背著槍,從家裡出來了。
等他臨近村口時,就見李虎已經在前麵等著他了,二人打了個招呼後,便不再說話,直往山裡走去。
進山之後,倆人來在昨天返程的地方,繼續沿著腳印開始跟蹤。
一路腳步不停,走到大概八點的時候,李虎說話了:“大哥,一會兒咱倆瞅著點,把那大母黑瞎子乾死,把那小的留下。”
說到此處,李虎緊接著又強調了一句:“彆打!”
“啊?”邢智勇一怔,問道:“那是乾啥啊?”
“嗨,大哥你傻啊。”李虎道:“那小黑瞎崽子能有多大啊?它那膽也值不了多少錢?”
“那放生啊?”邢智勇更是不解了,熊膽或大或小,不都是錢麼?
有總比沒有強啊,不打乾啥啊?
“放什麼生?咱倆不信佛、不信教的。”李虎沒好氣地回懟一句,然後卻又耐心地給邢智勇解釋,“咱倆把它抓回去,使鐵鏈子鎖上,然後擱你家後院給它絮個窩,讓它睡覺過冬。
等來年開春,給它弄點破窩瓜、土豆子對付、對付,養兩年養大了,咱再給它弄死,到那時候它膽就值錢了。”
“哎呀!”邢智勇聞言,不禁眼前一亮,指著李虎笑道:“這主意好啊,冬天它冬眠,等入夏以後,那早土豆子下來了,黃瓜、柿子也下來了,整點破黃瓜、爛柿子就喂它唄。
到秋天讓你媳婦、我媳婦她倆上山擼圓棗子,再撿點核桃、橡子喂它,入冬再讓它睡,兩年一晃就過去了哈。”
“可不咋的,大哥我跟你說啊,養兩年能吃多少?但那膽養兩年可就值老錢了。”
二人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暢想著養小黑熊取膽發財的美事,可這時他們誰也沒發現,在他倆周圍已經無了那黑熊的腳印。
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倆人已來在一棵倒木前,這倒木是棵風撅樺樹,樹上全是積雪,橫在他倆麵前。
也正是這棵倒木的阻擋,讓沉浸於白日做夢中的二人回過神來。
“大哥,這不對啊!”李虎道:“這咋跟丟了呢?”
邢智勇還回頭往後瞅,可他身後十米之內的雪地上,都隻有他二人的腳印。
這黑瞎子哪裡去了?
這上山、下山就眼前這一條路啊,黑瞎子還能哪裡去?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就在這時,隻聽倒木後“吭”的一聲。
聲未落下,一隻黑熊已躥上了倒木,立在倒木上不停,順勢就下,直奔二人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