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寶玉下到溝塘子裡,把那麅子翻過來時,趙軍也沒看見那些黃喉貂去而複返。
稍微安了點心的趙軍,衝著下麵喊道:“寶玉啊,你在底下把麅子膛開了,腸子啥的給它們留下。”
“好嘞。”李寶玉按著趙軍說的,拿出侵刀給麅子開了膛,剛把腸子、肺掏出來,準備丟在一旁。
可就在這時,上麵的趙軍又變卦了,“寶玉啊,彆扔了,拿回家喂狗吧,你給血放乾淨了就成。”
“得嘞。”李寶玉應了一聲,繼續悶頭乾活。
等李寶玉拽著麅子上來以後,對趙軍說道:“哥哥,我看書上說,你這行徑,是雁過拔毛的主啊。”
“你少看點小人書吧。”
李寶玉嘿嘿一笑,問道:“你剛才咋沒給那些蜜狗子一槍呢?”
“打它乾啥呀?”趙軍扛起裝鬆鼠糧的麻袋,說道:“那玩意皮不值錢,肉不好吃,打它乾啥?”
“這倒是。”
他倆下山,沿著備戰公路回家,到家還不到十點半呢。
趙軍把李寶玉拽到自己家,王美蘭給他們煮的麅子肉餡餃子。
這哥倆忙活一早晨,水米未進,當真是餓壞了,狼吞虎咽地吃著餃子,一旁的金小梅,看著三隻死鬆鼠和麻袋裡的十多斤乾果,都不知道該不該誇他們了。
金小梅砸吧了下嘴,搖頭道:“我長這麼大,見過打灰狗子的,可沒見過掏灰狗子窩的。”
“哈哈。”趙軍聞言大笑,對金小梅說:“嬸啊,這是你家寶玉的主意,那麻袋也是你家的,要不是餓了,他能劃拉一麻袋回來。”
金小梅無語了,山裡不缺鬆子、榛子啥的,想要吃的話,秋天上山撿就行了。
而且想撿多少,就有多少。
所以啊,這好像是永安建場以來,第一例掏鬆鼠窩的。
關鍵乾這事的,還不是彆人,是自己的大兒子。
金小梅無語地搖搖頭,拿過那鬆鼠一翻,瞬間皺起了眉頭,道:“敗家孩子,咋拿彈弓打呢,打的都窟窿眼子,這得少賣一半錢。”
李寶玉嘴裡嚼著餃子,說道:“媽,你咋不想,要不使彈弓,這一半都整不回來。”
“這倒也是。”金小梅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言了。
這時,王美蘭端著兩碗餃子湯進來,一碗放在趙軍跟前,一碗放到了李寶玉手邊。
“原湯化原食。”王美蘭叮囑了一句。
趙軍很配合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等放下碗,對王美蘭說:“媽、嬸,倉房裡還一隻麅子呢,你倆看看給它收拾了吧。”
“麅子?你倆還打著麅子了?”王美蘭驚訝了,自己兒子上山,是趟趟不空手回來啊。
這時,李寶玉終於等到了機會,插話道:“那麅子是我哥哥搶來的。”
“啥?”王美蘭、金小梅聞言一怔。
趙軍哈哈一笑,把搶麅子的經過一說,王美蘭歎了口氣,去廚房找刀卸麅子去了,但邊往外走,嘴裡邊嘟囔:“這乾的都啥事啊?”
掏鬆鼠過冬糧,搶人家黃喉貂捕殺的麅子……
屬實讓人無語。
吃飽了,喝足了,李寶玉回家了,趙軍就躺在炕上睡覺,睡到午後就聽外頭有人說話:“嬸子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