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四條獵狗都死在了猞猁爪牙之下,但王大龍的心中並無太多的悲痛。
這四條狗,有三條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剩下的那條青狗跟他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年。
所以王大龍並不為這些狗傷心,隻是有一些心疼,畢竟這些狗都是花錢來的。
除此之外,王大龍心裡更多是貪欲。
猞猁皮啊!
過完年聽說這玩意漲價了,現在山上商店收一張,差不多能給一千五百塊錢。
於是,王大龍調整了心情,叫著魏金、李明亮一起回家。
今天,他一早晨比溜套子的趙軍、李寶玉起的還要早,自己一個人背槍進了山,到了昨天埋狗的地方,沿著猞猁離去的方向,一直往上走。
彆說,走了倆小時,還真讓他給摸著了。
可就見那猞猁跟一道影兒一樣,還不等王大龍端槍上臉,猞猁就消失在茫茫雪山之間。
王大龍不甘心,又漫山遍野地找了兩個多小時,最後才無奈地下山回屯。
從山裡回來,王大龍都沒回自己家,而是先來在了趙軍家裡,找趙有財和他聯手去獵那猞猁。
王大龍不是不認識其他的獵人,但他感覺那些人的槍法還不如自己呢。
王大龍一想,自己要是和彆人去,整不好是彆人占自己的便宜。可要是和趙有財一起去,極大的可能是,趙有財把猞猁打了,最後把皮賣了分他一半。
在趙軍家炕上,王大龍對趙有財說:“姑父,這事兒我就跟你說了,你要有空呢,明早咱爺倆就去。你要沒工夫,我就找彆人。”
“行,我跟你去。”趙有財哪能聽不明這王大龍是什麼意思,王大龍說隻他們二人前去,是不想讓趙有財帶著李大勇,否則打下猞猁,就多了一個分錢的。
可此事正中趙有財下懷,就算王大龍願意,人家李大勇明天也去不了。
關鍵是,王大龍如此一說,趙軍想跟著去看熱鬨都開不了口。
沒錯,王大龍防著李大勇,趙有財卻想防著自己兒子。
但趙有財倒不是為了彆的,他也不在乎那猞猁皮,他在乎是麵子。
去年秋天的時候,趙有財打過一次猞猁,為此還在跳石塘裡埋伏了一上午。
可最後,用李寶玉的話說,他趙有財就打折了根猞猁尾巴。
這讓趙有財很沒有麵子。
想昔日永安林區四大炮手,兩個至今下落不明,一個重傷未愈,現如今就剩自己一人。
可最近,趙有財感覺自己在打獵這方麵,被一毛頭小子被碾壓了。
更可氣的是,這毛頭小子還不是彆人,是他親兒子。
再加上前些日子,他勞師動眾地獵那豬神,最後卻連個毛都沒打下來,這更讓趙有財心裡有火都沒處發。
等送走了王大龍,一家三口回到屋裡,在炕上坐下,趙有財瞥了盤腿坐在一旁的趙軍一眼,很是隨意地問趙軍一句:“你明天乾啥去?”
“溜套子去。”趙軍一邊說話,一邊從棉襖裡掏出熊膽,交給王美蘭說:“媽,趕緊點燒水,給它蘸了。”
“哎呀!”王美蘭接過使背心布包的熊膽,但視線始終落在身上,她看看趙軍那少了前襟的跨欄背心,本想說這孩子敗家啥的,可轉念一想這熊膽的價值,一個背心還算個啥。
於是,王美蘭到嘴邊的埋怨話,又成了誇獎:“我兒子又殺著黑瞎子了,真厲害呀!”
聽王美蘭誇趙軍,趙有財臉色又是一沉,從炕上下來,蹬上棉鞋就去拿掛在牆上的棉襖。
“爸,你要乾啥去啊?”